忙和了三四个钟头，淌出来的粪水好不容易舀干净。
疏通下水道这事却真的没法干，下水道根本不是堵了，负一楼低于地表，持续下雨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倒灌出来。
两人找到桑拿部主管说明情况，还没开口，对方就急忙捏着鼻子，离开他俩超过五米。
下面这厕所肯定是没法用，或者是找专业的人员来改管道，为避免污水再次渗出，两人把门缝给堵了，又拿钥匙将门反锁起来，避免哪个不知情的人打开这扇门来个‘水漫金山’。
虽然已经用了两瓶空气清新剂，却仍然掩盖不住这股味儿。
女技师们全都待在一楼不肯下来，今晚的生意肯定也会大受影响，但这些都不是秦川两人该关心的事情。
好不容易忙完，就到了五点吃晚饭的时间，吃完就该上生意了，今天重新开业，生意应该不会太忙。
两人跑去一楼洗手间，死命搓洗着暴露在外的皮肤，洗完放在鼻尖前嗅了嗅，自我感觉还行。
可一到饭桌上，周围的人纷纷端着餐盒退避三舍，那嫌弃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个移动化粪池，搞的黄涛简直无地自容。
秦川倒是一点不受别人影响，闷头大口吃着饭菜，三两下就把饭菜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又去要了一份。
还没吃完，就见张成龙嘴里叼着烟，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楼下粪水都清理干净了？”他问。
这人脑子有屎，正吃饭的时候偏偏提起这茬，黄涛不由联想到那污水横流的画面，胃部一阵翻涌，刚咽下的饭菜差点又吐了出来。
“嗯。”秦川也懒得跟这人废话，既然是来找碴的，无论他说什么也不能改变结果，还不如省点力气，多吃几口。
“你们两个今晚就守大门，有点眼力劲儿，别有客人上门还摆一张死人脸。”
张成龙摸了摸自己油光水亮的大光头，往坐满女技师那桌走去。
这家伙天生就是个色胚，仗着自己是保安部头头，就喜欢扎女人堆里揩油，被他占了便宜的女生，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反正多数人内心都是十分讨厌这个光头，却又忌惮他的靠山王虎，不敢说什么。
看着他强行挤进两个女技师中间坐下，一只手还顺势搂住别人的腰，黄涛把筷子一扔，狠狠的骂道：“这王八蛋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外面正下雨还刮着风，让他们去门口守着，分明就是故意让他们受罪。
他们不但要像门童一样站在门口，还要帮客人指挥倒车，运气不好还要挨骂。
哪比得上留在室内，随便往哪儿一杵，吹着暖气一边欣赏美女。
像这样的场子一般没人敢来闹事，最多就是碰到那种输急眼欠了钱又不肯给的客人，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拖进上面的黑屋子里，暴揍一顿再让他家里拿钱来赎人就行。
黄涛已经在这儿干了两个月，就因为当初一句话得罪了张成龙这王八蛋，没少被刁难，其他人也不敢跟他太过亲近，避免被张成龙给惦记上。
秦川一来就遭到特殊对待，总算让黄涛找到个同病相怜的人，站在赌场门口，滔滔不绝向秦川倒着苦水。
上次秦川在赌场里闹事那天，他正好轮休，所以并不知道秦川和张成龙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才刚来，到底哪儿得罪他了，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更恨你一点？”
现在还没什么生意，黄涛来到他身边，一脸八卦的问道。
“给支烟，我就告诉你。”
秦川伸出手，对方不情愿拿出一盒五块的香烟，烟盒包装都磨掉色了，也不知放了多久。
这家伙就像个守财奴，不过是抽他一支烟就仿佛要他命一样，磨磨蹭蹭放进秦川张开的两指中间。
“你不抽？”
“我没什么烟瘾，一会儿你抽完给我剩两口就行，现在可以说了吧？”如果秦川不能给个让他满意的答复，说不定他连这支烟都要抢回去。
他可是这里有名的吝啬鬼，平时那些姑娘们，磨破嘴皮想让他买只雪糕都办不到。
秦川没急着说，先美美的吸了两口，在黄涛快狂躁之前，才听他漫不经心的说：“如果是你，某天被人当着众人面前打到失禁，你会不会恨死这人？”
他好像在答非所问，黄涛下意识代入进去，一跺脚：“卧槽，那还用说，什么恨不恨，老子当场就跟他拼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拿手往秦川肩头一搭，语重心长道：“兄弟我明白你现在滴心情，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千万别跟他动手。”
“为什么？”秦川抽了口烟反问。
“那还用说，光头这人讨厌归讨厌，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寻常三五个人都不是他对手，不然大家早就收拾他了，我劝你想踏踏实实在这里挣钱，最好别去招惹这犊子。”
黄涛小气吧啦的，顺手把他叼在嘴上的香烟拿了回来，猛吸两口。
总而言之，他根本不信秦川说的这话。
见秦川露出苦笑，还以为是谎话被拆穿表现出的尴尬，又拍了拍秦川肩头，大包大揽道：“行了，以后你在这里就跟着我混，有哥罩着你，不会让你吃亏。”
正说着，有客人的车进来，他忙把抽了大半的香烟让秦川拿着，冒雨跑到台阶下，踩着松软泥巴，卖力的指挥起来。
“往这边倒，退、退……好了。”
指挥顾客把车停好，秦川撑着伞还得护送客人进到大门里才算完事。
这工作并不难，就是面子上有点抹不开。
弄了一鞋子稀泥的黄涛用力在台阶上蹭蹭，又回到秦川身边，继续唾沫四溅的吹着牛皮。
晚上八九点，接到消息的客人陆陆续续来了，两人也顾不得打屁聊天，黄涛刚下去指挥车子倒车，门口又进来一辆红色卡宴，秦川找了个空位指挥司机，可车上的女司机技术太菜，连倒了几次都没成功。
“你下来，还是我来吧。”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提着LV包包，身段丰满的妇人。
秦川当仁不让坐进车里，挂上倒挡，踩着油门，一打方向盘，车子平稳的倒了进去。
“谢了帅哥。”
“小事。”
秦川把车门关上，却见少妇从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面值的钞票，数也没数全塞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