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
吃饭的时候,母亲又再提起相亲这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操劳了一辈子的两老,到这岁数还放心不下儿子的终身大事。
“嗯,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秦川给老爹续上酒,慢条斯理的说。
老太太可就急了,把筷子一放:“你不急我们急,趁我们现在手脚还利索,也好帮你带着孩子,要是等我们将来老了,想帮你都帮不上。”
“结婚这事情吧,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秦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只好妥协道:“告诉你们吧,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您呐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
“少来,别想骗我和你爸。”
母亲并不吃这一套:“正好你梅姨今天过来,说是想给你介绍门亲事,对方是专科毕业,在幼儿园当老师的,你如今在红鼎工作,也算配得上人家。”
秦川没吭声,就母亲一个人在说。
“时间我们都商量好了,明天正好中秋节,梅姨把姑娘领上门,吃个饭,顺便你俩聊聊……”
这个梅姨不就是贪图那点红包钱,真当她有那么好心。
秦川只在心里腹诽,说出口,少不了被母亲一顿教训。
……
除了这杂货铺,三楼才是他们的家。
四十多平米一室一厅,自从买了这铺子,秦川就睡楼下,顺便守着店铺,这附近小偷小摸还是挺多,两老就到楼上去睡。
吃过饭已经快九点,秦川累得不轻,送走了两老,把卷帘门一拉,倒在行军床上便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到天亮,母亲刚下楼,秦川用剪头当借口,溜出了家门。
临走前,母亲还在背后再三交代,让他早点回来,别让人家姑娘在这里等久了。
秦川满口答应,一溜烟闪人了。
他这头发一个多月没剪过,旺盛的像堆杂草,有些部位被火燎过,东一簇西一簇,确实也该修整一下。
那些只晚上营业的发廊还没开门,秦川找了家常去的理发店,招呼一声,老人拿推子利索的给他剃了个平头,加上洗头也就只收了八块钱。
离开理发店,秦川神清气爽走在大街,现在具体去哪儿他也没个主意,只是不想太早回家,免得母亲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
走了没几步,前方迎面驶来一辆SUV。
这里道路本来就窄,旁边还停了辆垃圾车,秦川只好退到花台边让汽车先通过,谁知这车却停在他面前不走了。
后座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艳的脸。
秦川却像见了煞星似得,扭头就想开溜,可心里却很清楚,这么做没有任何作用。
“许医生这么巧?你这是去给谁看病?”他虚情假意的招呼道。
许若云一脸冷淡,甚至连废话都懒得说,只淡淡说了两个字:“上车。”
唉,就知道她肯定第一时间找上门。
秦川自叹倒霉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SUV在道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车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许医生外面套着白大褂,一双黑丝包裹的美腿从褂子开衩处露出,高跟鞋就挂在脚尖,感觉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说吧,这段时间你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秦川刚上车,这位许医生就进入角色,拿出圆珠笔在面前记事板上写画起来。
秦川作为一名前特种兵,加上患有‘战后心理综合症’这样的怪病,为避免他因精神方面的问题危害社会,所以每两月都必须接受一次全面的检查。
名义上是为他的身体健康考虑,其实就是在监视。
要知道,一个退伍特种兵若想做出危害社会的行为,那绝对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所以国内一直都有专门的部门,定期对他们这段时间的行踪进行调查,以及心理方面的辅导,避免有人走上歧途。
而秦川情况特殊,由这位许医生专门负责处理,每两月都必须前去向她汇报一次,这次却提前了半个月,而且是他刚回国的第二天,对方显然是知道一些关于他在国外发生的事情。
“你杀人了?”
“嗯。”
“杀了多少?”
“记不清楚……”
两人用闲聊的语气,聊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题,许医生一边提问,一边在记事板上快速记录着。
秦川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的答道,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谎言骗不了面前这位心理学的专家。
“十个?”许若云微微抬起眼帘,打量起面前这家伙。
秦川摇头:“应该不止……”
在国外这一个多月,死在他手里的岂止十个,再乘以十倍都不止!
不过这些都是该杀之人,足以证明他当时的神志十分清醒,只是进入另一种状态,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眼中只能分辨敌我。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可许若云却不这么觉得。
连珠炮似得,不给对方任何思考空间,问完一系列问题,她放下纸笔,淡淡的说:“好了,你可以下车。”
好像跟以前一样,只是做个普通的记录。
秦川没有怀疑,直接推开门正要下车,身后突然劲风袭来。
许若云竟然趁他不注意,不知从哪拿出把匕首,照着秦川后脑刺了下去。
这一刀要是捅在后脑勺上,他必死无疑。
刀子刚落下一半,她的手腕便被秦川给稳稳握住,另一只手一下掐住了她修长的脖子。
掐在脖子上这只手的力气很大,许若云那张冷艳的脸憋得通红,根本喘不过气。
秦川离她很近,脸对着脸,几乎鼻尖都快碰到一起。
“放开她!”司机手里多了把枪,正指着秦川的头命令道。
他奉命保护许医生安全,对方若是做出任何危及许医生生命的举动,他便会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秦川连看都没看司机一眼,蹙着眉头说:“记住,以后最好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说完,他松开手,径直下了车。
车门关上,继续往前行驶,司机好心询问:“这家伙太危险了,刚才我都险些以为他是要杀了你,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许若云摇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记事板,在最后评估上写下‘极度危险’四个字。
可她犹豫一下,想起秦川刚刚离开时那眼神,又把前面两个字给划掉了。
要知道,‘极度危险’和‘危险’,虽然只有两字之差,意义却完全不同。
秦川该感谢这位冷艳美女,最后划掉了一笔,不然,他可能会被送到一个专门关押特殊人士的地方,接受进一步治疗。
那个地方关押的人,只有两种,天才和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