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了两分钟,整个单元楼里静悄悄的。余光又瞟见怯生生站在角落里手足无措的芸姐,郝翰把心一横,他妈的,拼了。
他瘸着腿、忍着伤,一步步的悄悄向门口的凤姐挪去,凤姐单腿靠在门边,将另一条白嫩的大腿横在门上,探着头看着外面的动静。
郝翰靠近了凤姐,将一条手臂搭在凤姐肩头,想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门内。
凤姐却头也不回的反手搂住了郝翰的脖子,将他的头转向街口的方向:
“快看!那是什么情况?”
郝翰的脑袋被凤姐夹在胸前,眼睛被高耸的起伏遮挡了部分视线。他晃了晃脑袋换了个角度,这才隐约看见有两三个人零零散散的出现在街角。
慢慢的,视线里的人越来越多。一大群迷彩服互相推搡着向着自己这边玩命的狂奔。
刚刚还一片寂静的街口,顷刻间响起一片如暴雨倾盆般密密匝匝的脚步声。几分钟前刚从这栋楼里如一样风般冲出去的男人们,带着更多的男人如丧家之犬般的逃了回来。
“我靠!”
看着如此多的人们疯了一样像自己这边跑来,郝翰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从凤姐胸前的束缚里钻出来。
他一手抱起凤姐横在门上的白腿,将其放在地上,反手一推,将其推回了楼内。
“快走!”
他嘴里喊了一声,反手拉上单元门,慌乱的去摸门锁。
被平白无故摸了大腿,又被扔进里面的凤姐刚要发怒。
被郝翰一喊,她立时反应过来:如此众多的力工一窝蜂的挤进来,难免发生踩踏事故,而挡在门口的自己必定首当其冲。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她感激的看了郝翰一眼。见他手忙脚乱的想要锁门,大声提醒了一句:“老娘这是旅店,门锁是坏的,根本锁不上!”
“靠!不早说!”
郝翰闻言放弃了门锁,转身就往回跑。不小心牵动了身上伤处,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芸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差点跌倒的郝翰,吃力的将他扶稳,搀扶他向楼梯挪动。
郝翰看着芸姐吃力的样子,正要喊凤姐过来帮自己一把。
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凤姐的影子,那娘们早就一个人跑上楼了。
“靠,没义气!”
郝翰心里骂了一句,转念一想:“这是个机会啊!这娘们跑了正好,老子带着芸姐抗住人群冲出去,不就自由了?”
心念即此,郝翰拉住芸姐再次回身,又一次向门口走去。
还没等他开门,大门“嘭!”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
几个男人争先恐后的向门里挤着,看见门口有人,也不管是谁,这时候谁挡着自己的去路,谁就是自己的敌人。
挤进门的男人如同游戏里的狂战士一般。一个野蛮冲撞,直接把郝翰和芸姐撞到了楼道的墙角处。
芸姐的头被撞到墙上,疼得“嘤咛”一声。
看着如蝗虫过境般涌进楼道的力工们,郝翰回身将芸姐护在身体内侧,双手死死的撑着墙壁,努力给芸姐腾出一个空间。
两人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起来,无比的暧昧,可两人心中却是没有丝毫杂念,只盼着如受惊牛群般的人群早点过去。
郝翰的身体不停的被人冲撞挤压着,时不时后背还会挨上几记肩撞脚踹,可他还是死死的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身边的迷彩服们终于少了一些。
郝翰听见身后有人高喊:“哎呀?!这还有个不跑的,好像还在这玩暧昧,给我打!”
郝翰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黑衣白手套的男人,手里拿着他常用的伸缩警棍,向着他身上打来,而门外似乎还有更多的黑衣人正在集结。
看着打来的警棍,郝翰不敢躲,生怕棍棒伤到身后的芸姐,只是用后背和肉多的地方来硬抗。只几下,郝翰就被黑衣人们打倒在地。
芸姐看见豁出性命保护自己的郝翰,发出一声尖利地喊叫,扑在郝翰的身上,将他死死护住。嘴里哭喊着祈求道:“求求你们,别打了!”
黑衣人们还是有些底线的——不打女人!
见芸姐护住了郝翰干脆就停了手。正要再向楼里追去,门外传来其他人的声音:“行了,别追了!给他们点教训就行了,咱们准备撤!”
黑衣人们收起甩棍走出楼道,芸姐扶起郝翰想要回到五楼养伤。
郝翰却一把拉住芸姐向门口走去:“没事,他们没下死手,我还能挺的住。现在咱们不走,以后就没机会了!”
芸姐含着眼小泪点点头,扶着郝翰亦步亦趋的挪出门口。
门外大队的黑衣人尚未离去,在原地列队休整清点人数。
刚刚打过郝翰的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队伍的最后方。见单元被打开,他回头一看,见是郝翰走出门来,他嘴里讥讽的赞叹一声:“呦呵!还是个有种的。别人都跑了,你小子还敢追出来!”
说完飞起一脚,又将郝翰踹了个跟头。
郝翰这个冤枉,心里暗骂:“我追你妹啊,我追!”
嘴里却赶紧解释:“且慢,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听见郝翰这个解释,再看着他身上一套脏脏的迷彩服,黑衣人不由得一阵冷笑,这个解释也太low了。你特么当老子傻是不是?
正要再动手给这个小子松松筋骨。身后一个声音焦急的喊道:“住手!他真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那人小跑着过去,将郝翰扶起仔细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还真是你?”
郝翰一看那人,幸福的差点没哭出声来,他一把将这个抱住:“阿大啊!你怎么才来救我?!”
阿大推开郝翰,疑惑的问道:“你不在医院好好躺着,怎么又偷偷跟着跑这来了?你现在看着比在医院的时候看着伤势重多了啊,你这是要害苦兄弟们啊!”
嗯?我应该在医院么?
郝翰马上就想通了怎么回事。
好你个李远扬,我替你挨了打,你却跑医院躺着去了!郝翰感觉自己现在心灵受到的伤害比身上的伤痛更多一万倍!
郝翰想明白了,芸姐却想不明白。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郝翰给吼了回去:“你闭嘴,女人少说话!”
阿大看着芸姐试探着问道:“这位是?”
“一个普通朋友!”
“他相好的!”
前面的话是郝翰说的,后面的话是打过郝翰的黑衣人说的。
“你放屁!”
郝翰急了,这件事,他怎么敢承认?他要是敢承认,蓉姐非得扒了他的皮,现在周围明显都是蓉姐的人。
“你~放屁!”黑衣人也急了:“我进去的时候看得真真的!”
黑衣说着,还拉过另一个人连说带比划,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当时郝翰和芸姐的状态。
妈的,这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这下子误会大了啊!郝翰感到十分无奈,这几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阿大听着黑衣人的讲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大手一挥:“两个都带回去,听候蓉姐发落。”
几个黑衣人冲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不多时清一水的路虎车队开过来,两人被塞进一辆汽车,驶向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