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郝翰现在觉得孟子他老人家这两句话讲的实在是太对了。
他觉得,自从在丰收小区抓赌那天开始,属于自己的命运齿轮就真正的开始旋转了,命运的大手推着他遇见了张正东那个魔头。
从前的自己冒充警察狐假虎威的抓个小偷小摸都觉得十分过瘾,如今想起来真的太小儿科了。
张正东交待的任务,才是真男人的任务。
至于张正东交待任务时喊的是李远扬的名字,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李远扬当天晚上可是承诺的明明白白,郝翰甚至还记得李远扬当晚的原话:“如果没有我的消息,那么消失的就是郝翰,从此以后你就是我。”
所以,他郝翰现在就是李远扬,李远扬就是他郝翰。
这个任务他参与定了,哪怕最后不是自己亲手完成的任务,他也要参与其中,有句老话说的好:“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务必有我!”
郝翰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进行着暗示,他觉得自己在替李远扬在佳美超市背了锅,也是参与行动的一种方式;现在双手被绑着吊在房门横梁上,也是一种舍身取义的英雄行为。
想到此处,浑身的疼痛都感觉轻了几分,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小子还他妈敢笑?”,一个头发刮成青皮,两眼布满了红血丝,脖子上还打着石膏的男人恶狠狠的瞪着郝翰。
这人正是当天郝翰在丰收公寓用一包石灰放倒了的二货赌徒青皮。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青皮阴恻恻的走到郝翰面前,又用手轻轻拍打着郝翰的脸“你小子当初下手挺狠啊,信不信老子今天废了你!”
“he~tu~i!”,吊在房门上的郝翰动弹不得,一口老痰吐了过去,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开什么玩笑?两天前在丰收公寓,你个虎B拿刀砍老子的气势,老子多少还是有点怕的,但老子依然能够放翻了你!
这一天多过去,你个青皮混混岂能知道老子都经历了什么?
被枪指过头,被妖兽狂追,被野狗包围……。闻过枪战的硝烟,见过怪物变身,老子现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你一个小小的青皮,装狠充愣就想吓到老子?痴人说梦!
被一口口水吐在脸上的青皮大怒,抡圆了胳膊向着郝翰的脸扇去。
“别打脸!”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轻声喝止。
女人长长的波浪卷发,腰上束着束腰,胸前半隐半现恰到好处的露着几分雪白,正是佳美超市和郝翰一起离开的女人。
青皮听见女人的声音,慌忙想要停手。这一下牵动了脖子的伤,力量没能完全收住。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耳光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郝翰的脸上。郝翰眼里都要喷出火了,这一下,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没待郝翰发疯,沙发上的女人先开口了,她嘴里吐出一个烟圈,悠悠的说道:“二彪,拿你蓉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
“蓉……,蓉姐!”青发二彪这么一个生冷不忌的浑人,被蓉姐轻轻的一句话吓得腿都抖了,颤抖着嘴唇说道:“不敢,不敢!”
“不敢?”蓉姐迈步走到二彪面前,抬的正手两个耳光打在青皮脸上:
“还有你二彪不敢的事?赌桌上砍手,拿刀砍警察的事你都敢干,还有什么你不敢的?你知不知道为了平你的事,老娘我花了多少钱?”
青皮脸上火辣辣的胀痛,却连伸手捂一下都不敢,反而关切的低头看着蓉姐的手,谄笑着说道:“是我不知好歹,让蓉姐费心了,您看您手的打痛了!我去找个冰袋给您敷一下”。
蓉姐走到郝翰面前,仔细的看了看郝翰被打的脸:“还好没把这张英俊的脸打坏”,说着白了青皮一眼“这可是老娘的新宠,他的脸上要是破了一点皮,我就生剥了你的皮”。
青皮慌忙点头连声称是。
蓉姐又看着郝翰问道:“宝贝,疼不疼?”
郝翰装模作样的呲牙咧嘴:“疼!”
“哪疼?”
“浑身都疼!”郝翰又假模假式的倒吸了两口凉气,嘴里哼哼了几声。
蓉姐微微皱了下眉头,向身后一挥手“你们都聋了么?我宝贝浑身都疼,还不把人放下来。”
原本站在一边肃立的几个黑西装赶紧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郝翰从房门上放下来,解开了绳索,扶到了沙发上。
蓉姐也在沙发上坐了下,将郝翰的头按在胸口,抚摸着郝翰的头发“这样好些了没?”
郝翰脸上感到一阵柔软,女人的香味直冲入鼻,他借机在邓柔软处蹭了蹭说道:“好是好点了,但是想要全好,好像得需要些时间。”
“死鬼!”蓉姐咯咯的笑着,语气又变得冰冷对着青皮说道:“他打你一次,现在你也打了他一次,这事算过去了没?”
“过去了,过去了,蓉姐公道!”青皮连声答应着。
“那还不滚,杵在这干嘛?”
青皮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可是那钱……”
“呵呵”蓉姐一声冷笑,她心里明白青皮是个什么意思。她都明说了郝翰现在是她的人,这个青皮还敢提钱的事。
蓉姐挑了挑眉毛,冷笑着说道:“算你有良心,帮你办事的钱,一共二十万,你可以慢慢还”。
“啊?!”青皮愣住了,他没想到蓉姐说的是这个钱。
他涨红了脸呆在了原地,半天才嗫嚅着说道:“蓉姐的钱,我肯定会还。我想说的是,这小子害我损失的钱……”
蓉姐将好郝翰从怀里推出来靠在沙发上,向着郝翰一指:“这事跟我说不着,你找他要。”
青皮无奈只好又向着郝翰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兄弟,咱俩也是不打不相识。你看着年轻,我拖个大,枉称一声哥哥,现在事己经过去了,可是你害哥哥的钱,是不是有个说法?”
“我是年轻,可你也别在我面前托大,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哥哥”郝翰没好气的向着桌子上一指,“没钱!就那些,要你就拿去!”
桌子上放着一小堆东西,那是刚刚被从郝翰兜里翻出来的。有一包用纸包好的石灰,一个带着盾牌的证件,一张身份证,一部手机,几百块现金,一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银色金属管,还有一把备用车钥匙。
青皮看着桌子上这一堆破东西,气得头上青筋直蹦。忽然他看见了汽车的钥匙,这个车标他认识,不算便宜。如果拿这个抵债,他不但不赔,多少还有得赚!
郝翰顺着青皮的目光看去,一个恶毒的想法从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