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场全世界人都知道的恋爱足够大胆吗?
不,这远不及他们过去。
卿眠垂眸,反握住了楚京墨的手。
如果能够重新拥有一次,如果大胆一次,可不可以?
京市,卿家,一整面墙的电视屏幕上投放着电视,女主人充柔雅笑看身侧发抖的保姆。
最终,视线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小五是长大了,认识楚京墨也没告诉我们一声。”
卿眠的父亲,卿家的家主卿琮抱着双臂,表情透着满意,“他能和楚家搭上是好事,不然,我还要费心把他送人,一个omega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是什么样子。”
卿琮的手机响了,他起身离开。
一刹那,大厅恢复寂静,充柔雅让人都下去,正端着的瓷杯砸在地板上,温水溅起,泼在保姆的脚边。
“把电话拿过来。”
充柔雅拨通电话,“郁盼,你向我保证过,他们不会再见面了,现在你们母子是一起骗我吗?”
对面的声音有些胆怯,“没,没有,夫人。”
女人正打扫果园,仔细看去,她的五官长得很美,眉眼间竟和卿眠有说不出的相似。
多年岁月变迁,让她的美消磨,变成一个消瘦的,操劳的普通人。
二十多年前,郁盼在乡下遇到卿琮,她被骗,生下卿眠,等到卿琮带她回京市时,遇到的事实是如此不堪。
在充柔雅和卿琮眼里,她只是一个解闷的情人。
郁盼想要抱着孩子离开,他们不许。
面对偌大的卿家,她只能独自离开,想要在偌大陌生的城市活下去,没有学历,也没有相应的能力,只能靠着力气打工攒钱。
卿眠两岁时,郁盼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做起专门照顾的保姆,在卿琮和充柔雅的要求下,只字不提关系。
她如愿看着卿眠长大,走向另一个女人,喊作母亲。
等待有一天离开,回到家乡去。
直到三年前,郁盼生了一场重病,积郁成疾,彻底病倒,她在充柔雅的口中,得知卿眠和楚京墨在一起,两人关系极为亲密。
是一位好事情,但那位姓楚的少年,身份太高了。
卿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太聪明,会威胁充柔雅孩子的地位,更加针对卿眠。
毕业前夕,卿眠被充柔雅骗了回来,面对缠绵病榻的郁盼,是时隔二十年的第一句,“妈妈。”
原来,他们都被充柔雅骗了。
卿眠在只身离开京市去读书时,已经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阿眠,不要和他在一起,夫人会伤害你的。”
“阿眠,你不能像妈妈一样。”
郁盼咳血,没有人给她治疗,“答应我。”
卿家是一个卑劣的锁链,把卿眠和郁盼牢牢的锁住,让他口不能言,心不能痛。
在郁盼的人生里,面对的最大困难就是卿家,她惧怕卿眠会受伤,会受到充柔雅的攻击,无法继续在卿家生活下去。
她忘了,卿眠不一样,他是卿家最优秀的人。
即便是omega,也比他几个哥哥姐姐强许多,性格勇敢、沉稳且坚定,会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漂亮冷清的眸子冷淡扫向充柔雅,女人等候许久,笑着看他,“夫人,我下次回来,要看到她康复。”
“阿眠,我是你母亲,你也只有一个母亲。”
“你要是我亲生的,还真想同意你和楚京墨在一起,正好下次聚会,我让你姐姐去见见他。”
卿眠停下脚步,平稳直视她,冷清的眸子漂浮着厌倦,“你错了,不是带个卿字,他就会喜欢。”
“夫人,楚京墨只喜欢我。”
卿眠在走出卿家时,哮喘将将发作。
他面色苍白如纸,缓神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
还好,颜之来的及时,跳下车后急得直掉眼泪,把口袋里的哮喘喷雾放到他鼻息间喷上,眼神满是心疼。
颜峤南把车停好,跟着跑过来,“去医院?”
卿眠呼吸渐渐平稳,轻轻揉了揉颜之的手,把颜之抱在怀里,“之之,我没事,别哭了。”
颜之抬起头,用手着急的划手语。
卿眠清瘦冷白的手垂下去,肤色泛白,情绪很浅,不想让他们担心,自我化解,“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都解决了。”
正是炎热的夏季,颜峤南扶着他上车,“你前段时间,同我们说的好事情是什么?”
卿眠接过颜之的手绢,闻言攥紧。
“没有了。”
没有好事情了。
生活和以前仍旧一样,平静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