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认识了太多年,小殊早就习惯了小白这种口直心快随口就问一连串问题的老毛病了。
当下也没认真回答小白的话,只是自己说自己的,让小白听完自己思索:“你家姑娘确实香消玉殒了,但是我先前不是说过,我这酒不就是用她本体保留下来的一根树枝种出来的么?”
“凡间相爱的男女总爱在木牌上刻上相爱的两个人的名字,一同许愿祈求一段好姻缘。我带你去这流光殿后山寻一块木牌便是,虽然不如她本体灵验,但是为你们来世多加几分机缘还是有用的。”小殊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拿去姻缘殿供着法力更强?”小白突然问道。
“可是现在的姻缘殿我一点都不想去,自从姑娘没了,我一到那边总能想起往事,一想起往事我就难过……唉,为了垂儿……去就去吧……”小白接着说。
“那倒是不用。”小殊狡黠一笑,将手中没喝完的酒坛好好放在一边,起了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往前走了两步叫道:“小白,跟我来,带你去看个故人。”
小白酒量不比小殊,此时完全依靠着一点点灵力维持灵台清醒,摇摇晃晃起了身,差点栽倒,稳住身子,一步一拐的跟着小殊走出了流光殿。
两人穿过亭台水榭,七拐八拐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晕晕乎乎的小白感觉这地方好熟悉。
“这……姑娘!”小白突然一激灵,跌跌撞撞往前冲去,抱住一棵大树的树干。
“姑娘……小白好想你啊姑娘……你怎么就抛弃我们不管不顾的走了……”
“姑娘……这些年无色天很好,大家都很和谐很听话,没有欺负我,呜呜……小白有好好听姑娘的教导,管住了无色天……”
“哪怕你不为了我们……可是小殊他也很想你啊……你走了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过了好多年……你怎么忍心抛弃我们抛下他呢……”
若是有当年生活在无色天的第一代灵兽在场,一定能认出来这个大树,有着当年无色天最大的那棵巨树的样子。
只是这棵大树不似当年那棵巨树庞大,也没有粉色花雨落下。
别提粉色花雨了,树枝上光秃秃的,连一片嫩芽都没有。
没错,这其实应当成为一棵枯树。
毫无生气,就这样光秃秃的长在了这一片广阔的地方上。
小白却抱着这棵枯木一边哭诉一边抹眼泪。
小殊宠溺地看着这棵枯木,像是在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一般,任凭小白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的说。
唉,看来小白一时半会说不完,罢了罢了,自己先去后山寻一块木牌来吧。
待小殊寻回了木牌,小白已经哭的差不多了,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小殊。
小殊摇了摇手里的木牌,示意自己去为他办了点事:“我觉得你跟你家姑娘有很多话要说,就独自去取了木牌,待会你用灵力刻下你跟垂儿的名字,亲手挂在她身上吧。”
小白听话的用灵力刻下了自己和垂儿的名字,正要去挂牌子,小殊递给小白一根红线,小白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东西了,小殊催促道:“好啦,本来该是你安慰我的,怎么现在反而需要我各种安慰你,去吧,这红线是当年她手中之物,串起木牌挂上去,上古海棠树,又在姻缘殿吃了那么多年香火供奉,那怕是一截枯木了,都能保佑你们来世相遇的。”
“我曾经寻访过很多地方,想找回姑娘的本体,那怕只有一点点,没想到却在你这,你还不告诉我。”小白虔诚的将木牌挂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截枝丫上,跟小白说道。
小殊听了这个反而有些委屈:“当年出了那个事,你恨我入骨,我好起来找了你好多次,你到后头连无色天都关了起来,哪里肯听我一言半语,如今要不是你肯亲自下来,我怎么找得到你?”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唉……好吧,是我一直在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小殊,我气我自己没能保护好姑娘……”
眼见小白本就通红的眼睛又要泛起泪花,小殊心道这小兔子熬成了老兔子,怎么这一激动就哭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
小殊忙说:“别哭,别哭了,你再哭我酒都要醒了。你家姑娘的事有转机的。”
小白一颗泪正要夺眶而出,闻言生生止住了,瞪眼看着小殊,须臾,生生给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