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心里甚至还有些遗憾。
有的遗憾着要是冀青是个男子就好了,就能跟自家女儿成个亲,多么好的女婿啊。
有的遗憾着怎么不早点发现冀青是个女子,自己家那堂姐家表姐家的堂哥的儿子不成器成天只知道遛鸟玩蛐蛐,没有女子压得住愿意要。
要是冀青大将军的话,定能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当然,本次夜宴最重要的三位主角都没能听见这些人的交头接耳和心里话。
胥慈很是震惊。
冀青不答应自己,自己心里也是有谱的,毕竟冀青不比寻常女子,自己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失败了自己也没啥损失。
冀青大将军还是梁国的冀青大将军。
乌穆的一番话直接泼了胥慈一盆冷水。
乌穆开出的条件不得不说很诱人。
要是祁国愿意跟自己交好,百年之后自己功绩能多添一笔好看的。
胥慈少见的心动了下——在关于自己百年之后将会被史书怎样描写这件事上。
虽然自己也明白自己不成什么大器,但若是史书上能多美言几句,自己黄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也不会太过丢脸。
反正冀青也不跟自己好,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借花献佛。
毕竟自己可是个好人。
胥慈心动的想着还不忘把自己夸上那么一夸。
但是还得问问冀青自己的想法。
毕竟就像自己没法强制要求冀青进自己后宫一样,自己也没法绑了冀青送给乌穆。
若是冀青愿意那就皆大欢喜。
若是冀青不愿意……
自己国家的子民,胥慈还是要护上一护的。
胥慈这样想着,便开口问冀青:“冀青大将军意下如何?”
冀青早就猜到乌穆这次跟来大概所为何事,但真见到这种场面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
婚姻嫁娶本应该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可惜自己父母走得早,乌穆说的也太快了。
但是……
不知不觉间乌穆这个人已经深深的融入了自己的世界。
冀青摩挲着手腕上那串对于女子来说过于大的星月菩提手串。
带在自己的手上,比带在乌穆手上多圈了几圈。
冀青甚至还能回想起来那天乌穆将这串手串戴在自己手腕上时候的场景,和乌穆特有的温度。
抬眼就能看见对面那人充满期待的、热切眼光,一闪一闪的,亮晶晶的。
这种眼神自己在弟弟身上见过,在狼崽小红身上见过,第三个就是乌穆了。
舍不得让这个人的期待落空啊……
自己于情这一事所知甚少,但是乌穆已经为两个人能在一起做了很多很多努力。
那自己呢?
冀青反问着自己。
“本将军愿意跟小王爷在一起。”冀青听见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和回答。
再也没找什么堂而皇之的借口。
不过一句我愿意。
是了,那人从来都在等自己说出一句愿意。
“看了我的身子可是要对我负责的。”那人那天这样说。
而自己如今终于能说出这句话了,“我愿意对小王爷负责。”
冀青没注意自己把心理想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不知情的重任一头雾水。
怎么是女将军对小王爷负责,自古不都是男子对女子负责?
只有乌穆听懂了。
乌穆听懂冀青这是在回答自己初见时候说的话。
灿若星辰的眸子更加亮了,抬起的唇角是怎么都压制不住的笑意,乌穆从不掩饰自己对冀青的在意和喜欢。
随着众人低声细语,丝竹歌舞不知什么时候又继续了起来。
胥慈十分好说话,当场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又当着众大臣和两位当事人表态,冀青身世凄惨,没有娘家,梁国就是冀青的娘家。
若是在祁国受了气就回梁国来。
梁国的大门永远为冀青打开。
冀青又偷偷在心底抹了抹眼泪。
乌穆拍着胸脯豪迈的表示,不会给梁国这个机会。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许多,很多人都没坐在自己原本位置上。
乌穆自己彻底忍不出自己想靠近冀青的心了。
当下也不客气,跑去挨着冀青。
冀青淡淡的扫了乌穆一眼,倒也没阻止。
乌穆兴致高,也十分高兴,拉着冀青就喝了许多。
冀青在军中摸爬滚打那么些年,酒量早就被练出来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谁更能喝。
众人只能道一声,冀青大将军威武。
薛言不喜欢这种场景,早早跟炎殊寻了借口回了将军府。
等两人都醉醺醺被搀扶着回将军府,炎殊薛言都等了快困死了。
这里指的是薛言单方面困死。
炎殊并不需要睡觉,但是薛言不知道为什么还保持着凡人很多习惯。
可能是法力低微吧。
薛言说不放心,非要等着。
见冀青平安无事的回来,给二人喝了解酒汤,又细心交代了侍女好好照顾冀青跟乌穆。
这才放心回去休息。
-
炎殊跟胥慈道了别,说自己那师父就吩咐自己来帮梁国这么一件事。
如今事情办完了,自己也该走了。
胥慈还想挽留,炎殊以下山来多历练历练,还要回去回复师命为由。
胥慈也就没说什么了。
胥慈赏赐了冀青许多“嫁妆”,虽然冀青接到这个旨意时候耳朵都红透了。
有梁国作为娘家,冀青出嫁办的风风光光好不热闹。
冀青平日里口碑也不错,凑热闹的观礼送亲的百姓们将送亲队伍送出了紫溪城,这才回去。
于是四人一狼崽,带着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祁国出发了。
是的,狼崽子小红也在。
小红正是成长期,吃的也好,长大了不少。
长时间跟人混在一起,也见怪不怪了,没有再做出伤人的举动。
成长期的小兽,性格比较活泼,汉营古迹的山林是它天然的狩猎场。
虽然偶尔不见踪影,夜里总会回来守着冀青,好像死死认定冀青一般。
冀青走到哪里,总会跟到哪里,像个贴心的守卫一般。
无奈,出嫁也只能带着这半个“娘家人”一起走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又想起某个同样擅长夜里到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