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薛凛安,那个疯女人恐怕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现在被困在这房间里还不算,威胁他的人身安全,现在还要把他给告上去。
“我要告她,我现在脑袋上的伤,就是她指使故意伤人的……”
警员:“安静!等到这件事情解决后,再……”
“你们是不是蔑视人权?”薛纨说,“我并不是犯人,她有权对我提出诉讼,我也有权对她,你们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薛纨现在又开始指控,将讯问的警员一时间弄的无计可施。
再加上他又说头疼,按下了床头的按铃,叫医生护士都过来来看。
这样一来,讯问只能中止。
薛纨等到医生护士离开后,就拿出手机来,给姜佳宁拨了一个电话。
姜佳宁接通了电话。
薛纨:“姜佳宁,真的是没有看出来,你还真的狠,你为了诬陷我,就连薛凛安都不顾了么?”
姜佳宁:“警察去找你了么?”
薛纨:“警察是来找我了,你不是很爱凛安么?他为了你,去国外出生入死救了你,结果你回来后就是为了叫他背上骂名么?你爸爸已经死了,但是薛凛安还要活着的,你想要让他成为杀人犯的儿子么?”
薛纨怕是这辈子说的最有理有据的话,就是现在了。
他字字句句全都是在说薛凛安,可实际上,字字句句都为了他自己。
他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
懦弱,无力,且自私。
对妻子不负责,对儿子不负责,一旦是出了事,又将所有的事都归结到徐盛对他的诱导上。
扭头就将那事给忘记了,又遇上了所谓的真爱。
为了那真爱,卷了一大笔钱,置薛家于风雨飘摇之中,妻儿不管了,父母也不管了。
姜佳宁笑了一声。
真是可笑至极。
她的笑,叫薛纨听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她却停不下来。
薛纨:“你……你笑什么?”
又怎么不笑了。
现在姜佳宁的一举一动,都叫薛纨感觉到不安,生怕这个疯女人会不管不顾的去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不配当薛凛安的父亲。”姜佳宁声音很冷,带着很深的嘲讽。
薛纨:“我是不是,自然是有血缘关系在,你一句话也没办法否认什么。”
“很可惜,我宁愿没有你这个父亲。”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薛纨手里的手机差点就摔在地上。
而在电话另外一端的姜佳宁,也隐约听到像是有人说话,声音像是薛凛安。
薛纨慌乱之中挂断了电话。
“凛安,你……你怎么来了?”
现在推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凛安。
薛凛安说:“因为我听说我的亲生父亲去询问了房产过户中心,想要问已死的人的财产该如何处理,因为我假死了,而我妈跟着我也去了国外,被绑架生死未卜,这个收益人,就只有您了,是么?您是不是这样想的?”
薛纨看着儿子这张冷凛的面庞,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努力的找回自己的言语,为自己辩解。
“当时那也是情急之中,我……也没什么办法,现在你和你母亲都好好地回来,这件事情我比谁都高兴,只是当时薛家风雨飘摇,我也怕薛家的事拖累你的母亲,就和你母亲离了婚。”
多么伟大!
薛纨将所有的好处,全部都自己一个人占了。
明明是他自己情愿离婚,现在却要将高光全给自己占了。
薛凛安现在才发现,父亲离开这七八年,他从小竟然都没有看透这个伪君子。
他以为,他父亲,只是虚伪懦弱,只是贪财好色,在遇见大事上,却也还是能够把住自己的本心。
而实际上……
这本就是品性上的问题。
薛纨觉得薛凛安看人的眼神瘆得慌。
“凛安,我可以和你母亲复婚,我们还一家三口在一起,”薛纨说,“你母亲……”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叶芷澜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一巴掌就扇在了薛纨的脸上。
薛纨被扇的一个踉跄,舌尖咬离开自己的舌头,一口带血的唾沫吐了出来。
“你这个疯女人!”
“我是疯了,我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看透你了!”叶芷澜:“我竟然还对你抱有希望!你混账!薛纨!到现在你还往你自己的脸上贴金!”
薛凛安扶住摇摇欲坠的叶芷澜,叫身后的护工给搬了一把椅子,扶着叶芷澜坐下。
叶芷澜自己气的不轻,胸口一直上下起伏着。
助理急忙过来给叶芷澜倒了一杯水,让她往下顺一顺。
薛纨刚才被叶芷澜这么一打断,再回过神来,“儿子,我跟你承认错误,我以前对你和你妈确实是不好,但是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
叶芷澜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了薛纨话里的漏洞。
“好好对待?以前薛家富户的时候,你都没有好好对过我们,现在薛家败落了,你拿什么去对我好?”
薛纨依旧是在垂死挣扎,“任何事情都是从无到有的,也不是咩有白手起家的人,我们只要是好好过日子,我以后保证,我有一百块钱,全部都花在你和儿子的身上……”
叶芷澜还想要反唇相讥,而站在身侧的儿子的手却扶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
她明白儿子的意思就叫她先停口。
她便也没有再开口了。
薛凛安眼神中看起来倏无笑意,“那你的情人和那一对儿女呢?”
薛纨信誓旦旦的道:“我的妻子和儿子,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们,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他这话说的十分真挚,真到若是再往前推五年,叶芷澜就相信了。
可现在她只觉得听起来令人作呕。
薛凛安低首,阴影遮掩了他脸上嘲弄的表情,“那若是他们来对你示好呢?”
薛纨:“他们算什么?就算是死缠烂打我也不会回头了,时间才会见证真情。”
薛纨以为这是薛凛安给他打开的一扇窗,他便急匆匆的表明心迹。
可谁知道,这的确是打开的一扇窗。
却是叫他跳下去。
底下,是万丈深渊。
就在这时,病房门从外面再度被大力推开。
撞在了后面的墙面上,那门板再度反弹回来。
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是拉着薛琪的罗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