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进来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从华国打来的。
周景润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杜清龄的声音。
……
徐家已经彻底败落。
杜清龄自然也是被去被问话。
她说的似是而非,并没有直接指证,倒是叫人疑心,从而更深层次的去调查取证。
萧良作为这个案件的主办人之一,并没有直接参与讯问,却在外面通过监控器看了监控的全程。
杜清龄本身并无错处,她被限制出境,就被放了出来。
此时已近深夜,道路上车辆稀少。
一辆私家车从道路上行驶过来,在路边停下来,车窗降下来。
萧良:“杜女士,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这边的确是不好打车,杜清龄便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辆重新发动。
萧良问:“地址?”
徐家大宅已经被封了,杜清龄也回不去。
杜清龄说:“送我去酒店吧。”
萧良开着车,“徐家的案子比较大,等到这个案子了结之后,我这里有一个多年未解的案子想要请杜女士帮我个忙。”
杜清龄:“萧警官客气了,您请讲。”
酒店门口,萧良先找了一个临时停车位,停下车后,手指敲着方向盘。
“这个案子你应该也知道,二十年了,发生在青虞,当时很出名,”萧良说,“强X杀人案,最后那凶手江某某被逮捕,证据确凿,被判二十年,却在劳改期间因为意外煤矿爆炸去世了。”
杜清龄低着头。
上一次萧良来找她的时候,没有这样明确详细的说明到底是哪一桩案子。
现在他将这话全部托盘而出。
她定了定心神,问道:“您跟我提这个是为了什么?”
“这是你女儿首先跟我提出来的案子,她给了我一些不能成为当堂证供的证据,”萧良说,“可是她却不能在申诉报案人上签字,因为已经筹谋多年,一旦走漏一点风声,就会前功尽弃。”
杜清龄始终沉着呼吸,她没有开口。
直到最后。
“你能么?”萧良停顿了一下,“江太太。”
江太太。
这三个字,对于杜清龄而言,已经太久都没有听到了。
久的就好似已经冰封的上辈子。
萧良前段时间,手边案子紧,就叫徒弟便服去走访了青虞。
一个小丫头,脑子灵活,倒是还真的得知了一些真相,就比如说眼前这位化名杜清龄的江太太。
当然,也就知道了姜佳宁的真实身份。
杜清龄问:“那萧警官现在是以警官的身份在提审我么?”
萧良:“我若是要提你,也不必现在选择车内了。”
他注视着后视镜内的中年女人。
单单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复杂沧桑感,隐藏至深。
“你现在不想说可以不说,等到你想说,想要来报案的时候,再来找我。”
杜清龄打开了车门,“谢谢萧警官送我。”
她在酒店内包了一间三个月的套房。
三个月。
应该……这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吧。
夜晚,他看到了从M国那边传送过来的视频。
她看见了在房间内的姜佳宁。
杜清龄立即就拨通了周景润的电话。
“那视频是真的吗?还是造假?”
周景润回道:“是真的。”
杜清龄激动的堕下眼泪来。
“她还活着。”
她多次和陆潜打电话,就是为了逼迫着陆潜去打探姜佳宁的下落。
当陆潜将那份死亡证明发给她的时候,她的天都塌了。
自大女儿死后,她心中只剩下了仇恨,将她所有的爱都泯灭了。
她只想要报仇。
在她的眼里,活着,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她不奢望姜佳宁能过的喜乐,不奢望她能获得多大的成就,那时她只想要她走得远远的,远离徐家这个是非窝,去努力的活着。
可老天连这一点的希望都不给她留。
幸而她还活着。
杜清龄在短暂的时间里,接受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和悲欢喜乐,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到机械罢工了。
听到从周景润口中亲口承认的事实,他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杜清龄握着手机听筒。
“周景润,我在这里拜托你了,一定要……把佳宁好好地带回来。”
“好。”
周景润挂断电话。
他捏了捏眉心。
他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文件夹。
这些年来,他已经将劳伦斯家族内部所做的一些踩在黑色地带的生意给标红了。
只是各国法律不同,在M国并不针对,这些标红的是涉及到和华国联系的事件。
他也只需要找一个突破口。
就在这时,咚咚咚。
房门被从外敲了两下。
一个人飞快的走过来,在周景润的耳边说了几个字。周景润瞳孔猛地睁大,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快步往外走,走的时候还拨通了una的电话。
“凛安醒了!”
……
医院内。
病房中。
一切一如往昔,和往常无异,并无什么不同。
待到医生查房离开后,小护士进来整理器具,记录各项指标。
播放的歌曲很好听。
小护士每天都过来这边来查房收拾,也每每去听这首歌,觉得歌声婉转,竟是比他们本土的蓝调布鲁斯唱的更好听。
她不由得就随着哼起了歌。
忽然,她在端着托盘转身的时候,蓦地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她惊的一跳,手中的托盘就掉落在地上。
当啷一声。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这突然嘈杂的声音。
他的视线依旧凝聚在那播放的电视屏幕上。
那是一段姜佳宁被关在那房间内的生活日常。
她坐在那里,看向窗户,静静地一动不动,似已经成了一尊雕塑。
嘭的门被从外面撞开了。
周景润从病房外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躺在病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的男人。
“凛安。”
una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赶过来的,随同一起过来的,还有坐在轮椅上的伍楷,以及宗仲。
这医院是在国内薛尉廷打报告后批准入住的医院,守卫十分森严。
经过医生的检查,最后暂时只允许探视半个小时。
“他刚刚醒来,还需静养,现在身体的各部分机能都还处于休眠状态。”
等到医生离开后,una瞧着薛凛安动了动手臂,似是想要坐起来,便过来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