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弦又看了眼另外两份文件,心里佩服薛凛安的心思缜密,未雨绸缪,除了和西城都家合作的矿产,原来薛凛安早就开始往这方面倾斜了。
薛凛安:“你尽管放开手去做,南弦。”
傅南弦笑了一声,“爷们说什么煽情的话。”他按下文件不提,问:“姜佳宁也在船上?”
“嗯。”
傅南弦刚想开口,手机就被另一侧给夺去了。
阿绿道;“薛凛安,照顾好佳宁,你千万不能叫她出事。”
薛凛安笑了下,“我出事都不会叫她出事。”
这话是承诺。
阿绿挂断电话,撑着手臂,把手机丢还给傅南弦。
傅南弦抱着手臂:“看吧,我就说了,没问题。”
阿绿按了按太阳穴,“就是心里不踏实。”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右眼皮一直跳,跳的她心里都慌的不行,想想身边人,也就姜佳宁在外。
她刚想要走,被傅南弦给拦了一下。
男人手臂撑在门框上,侧头看她,“我要走了。”
阿绿:“快点滚。”
“真无情啊,”傅南弦低头,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goodbye-kiss。”
阿绿没来得及躲,就被他亲了一下。
她给他一个白眼,“幼稚。”
傅南弦松开手,阿绿离开。
他抽了一支烟朝夜色门外走。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站在那雨帘内,眺望着外面湿漉漉的地面,车辆行驶而过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车辙印。
这次出国,恐怕就是一年半载的回不来了。
薛凛安倒也真是放心把这全部身家都交给他。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抽完一支烟,直接把烟灭了,丢进垃圾桶内,身上的夹克领子一竖,就要冒着雨出去。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傅少!傅少等等!”
傅南弦停住脚步。
他回身看了一眼,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是阿绿姐叫我给你送来的。”
小姑娘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直接把伞塞到傅南弦的手里,转身就跑了。
傅南弦撑开伞。
伞柄是银色,伞外,是黑色。
伞内。
傅南弦抬眼望着,伞内是米白底的古典旗袍美女水墨画。
杨柳依依,美人手持团扇,美眸善睐。
傅南弦勾唇一笑,持伞走出来,走到马路对面,就抬眸朝着夜色那金字招牌而上望了一眼。
每一间窗户都是一样的。
可他偏偏就能看见那一间不一样的。
穿着月牙白丝绸旗袍的阿绿站在窗前,目送着男人的身影远去。
她手指落在窗棂上,喃喃着:“一路顺风。”
……
开船时间定于午饭后一个小时。
在吃午餐的时候,餐厅内人来人往。
姜佳宁在伍楷的陪同下走进来,她提前准备好了,落座的时候,就忽然叫肚子痛。
她皱着眉,手抵在小腹上,五官都皱了起来。
伍楷忙询问:“宁姐,您没事吧?”
姜佳宁摇头,“肚子疼。”
后面有一个人看见了姜佳宁裤子后面的血迹,“你裤子上……”
伍楷忙过来看了一眼,夸张的捂着嘴,瞪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血!血!血!”
姜佳宁:“……”
这夸张虚假的演技。
最后,叫了救护车,姜佳宁被紧急送进了医院里。
餐厅内也有不少船上的客人,也有老罗恩派来的人,想必都看在眼里。
医院那边,薛凛安提前安排好了医生。
姜佳宁要想拖时间,其实容易的很。
现在满船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因为昨夜受了惊吓,需要观察两小时。
这样一来,开船时间顺理成章就往后拖延。
观察室内,薛凛安守在姜佳宁的身边,握着她的手。
薛凛安抬手拨开她额上粘着的湿发,“你真是吓到我了。”
他亲眼看着姜佳宁脸色苍白,阖着眼睑躺在那担架床上,脑子里有一根弦都紧绷了。
姜佳宁朝着身后的伍楷看了一眼,“你该给小伍加工资……”
伍楷挠了挠头,刚想说不用。
姜佳宁后半句:“……叫他去报个班,那演技太烂了。”
伍楷:“……”
他那是为了谁?!
这边老罗恩派人过来问了问,推迟了开船时间。
等到一个半小时后,una那边打来了电话。
“成了。”
除本国外一共有十八个基点,在华国也有一个。
薛凛安立即将数据地址发给了薛尉廷。
薛尉廷:“你们什么时候开船?”
等到开船后,船上和陆地拉开距离,也就隔离即时通讯,届时再联系行动。
薛凛安报给他一个时间。
薛尉廷:“推迟了?”
“嗯,”薛凛安,“佳宁怀孕了,不太舒服,就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姜佳宁:“……”
假怀孕哎!
这也要说一下。
她看着薛凛安打电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小声提醒道:“没有怀……”
薛尉廷那边着实是吃了一惊。
可他又释然了。
“她既是怀孕了,需要我派人去那边接应,还是你坚持要她陪你继续上船?”
薛凛安沉默。
薛尉廷也知道,姜佳宁上船的最终目的。
挂断电话后,薛凛安看向一旁的姜佳宁,挑了挑眉,“我说的不对?”
姜佳宁:“……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薛凛安:“……”
等到半个小时后,伍楷去叫了医生过来检查,没有大碍,允许离开医院。
车先回了一趟酒店。
房间内,囡囡坐在床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姜佳宁。
“姐姐。”
姜佳宁走过来,蹲下来看着她:“囡囡,姐姐要走了,你就在这里,他们会把你送回去。”
囡囡先是满脸希冀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妈妈不要我了。”
姜佳宁搂了搂小女孩柔软的身子,“不是妈妈不要你了,妈妈只是……”
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囡囡解释。
囡囡现在这个年龄,也不会明白。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可明白,和理解和原谅又不同。
姜佳宁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离开的时候,她说:“你好好听徐阿姨的话。”
囡囡还是攥着姜佳宁的手不肯松开。
现在对于一个陌生人,她都很害怕。
姜佳宁说:“徐阿姨是军人,她是好人。”
囡囡看见了外面身影笔挺的女人,也看到了那袖子上五角星的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