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药室的光线不强,可以说还有些暗淡。
身穿白大褂配药的模样,姜佳宁有一瞬间以为是看见了方柏深。
“佳宁姐姐。”
门口,陆潜叫了她一声。
姜佳宁移开目光,转身出去。
陆潜看起来兴致冲冲:“佳宁姐姐拿到药了吗?”
姜佳宁将药递给他。
陆潜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自己过来拿,可别说是我用的。”
姜佳宁心道。
他自己不好意思,她就好意思了?
她还说的给薛凛安用的。
若那女医生是个爱八卦的,明天这船上的八卦都传开了,又叫薛凛安背锅了。
姜佳宁离开后,陆潜没有立即离开。
他推开了配药室的门,手里携着那装药的袋子,“贺医生。”
皮肤苍白的男人戴着口罩,将最后一位要称量够数后放入中药包内,才扭头看过来。
陆潜说:“你该感谢我及时帮你支开了姜佳宁。”
男人冷笑了一声:“感谢你把她招过来,再把她支走?”
陆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就是个通缉犯,也敢跟我这么说话么?”
贺涟转过头去,将中药一包一包的包好。
“我不止敢和你这样说话,我还敢和你父亲这样说话。”
陆潜的眼光一变,佯装不在意的道:“别编了,c市内查你查翻天了,你还能跑陆家见我爸?”
贺涟嗤了一声。
他将包好的药包放在药柜里,“周景润和薛凛安都查到了,马场那事故,是M国的老劳伦斯动的手脚。”
陆潜皱眉。
“那又如何?”
贺涟接着说:“偏巧就那么巧,你带着姜佳宁去马场看表演,就发生了那罕见的杂技事故,老劳伦斯有能力却也鞭长莫及,除非是在c市有人。”
他朝着陆潜笑了一下,“是吧,劳伦斯家的小公子。”
陆潜这次面色彻底变了。
他对于这艘船了若指掌,自然也就清楚,贺涟混上了船,这件事情父亲也曾跟他提及过,他也就了解到了贺涟和姜佳宁的一些过往,这一次,也是想要利用姜佳宁给贺涟敲个警钟。
他到底想要试一试,这个贺涟,究竟是有什么能耐,都能叫父亲给他开绿灯。
陆潜虽姓陆,却并非是陆老的孙子,而是陆老的外孙。
当年陆老的女儿在国外留学,和华裔的劳伦斯有过一段风流韵事,并且生下了一个儿子,带回了华国,并挂在了陆家少爷的名下,成了陆家的小少爷。
陆家是造船起家,早晚和劳伦斯在海上相遇,一次商业契机,老劳伦斯发现了陆潜的存在,和陆家才开始有了合作,给了陆家很大的恩惠,只是对外,陆潜依旧是陆家小少爷,这一桩密辛,也鲜少有人知晓。
见被贺涟识破,他索性也就不再遮掩什么,直接问道:“你到底是和我爸做了什么交易,才能混的上船的。”
“没什么能耐,提供需求而已。”贺涟看向陆潜,“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么?”
陆潜:“没了。”
他朝外走,警告他:“安安生生的别找事,要是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你活着走不下这艘船。”
……
陆潜是个熟女控。
自从上船来,他就对Una有了好感。
恰逢Una晕船,他就借机接近,博得好感。
他胜在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单纯无害。
姜佳宁回来的时候,Una刚和薛凛安说了点陆潜的基本情况。
“很心机,绝不像表面上是这样的单纯小奶狗,我准备陪他玩玩,能看出来他对我有点兴趣。”
薛凛安对陆潜的私生活没什么关心,“是基站么?”
una点头,“是。”
una对这项技术了若指掌,在查看的时候,就借了陆潜的手。
“那些视频,都是通过基站传上去的,一部分是船靠岸通过船上上传,一大部分都是在陆地,”una啧啧唇,“你知道多少盈利么?”
她在手机上打了一个数字。
“这才是百分之三十,全球的需求量太大了,而且付费用户多达几亿。”
薛凛安沉思着。
涉及到国外,这样的范围,恐怕他得提前联系薛尉廷了。
下一站陆地靠岸,是在S国东海岸。
靠岸当天,恰是S国的节日游行会,道路上扎着一辆巨型花车,花车在人流中行进,当地土著载歌载舞,欢歌笑语,气氛高涨,达到了顶峰。
薛凛安下船后,就立即和薛尉廷通了电话,将这些情况发送给了他。
薛尉廷的身份特殊,不能离国。
他在接到消息后,就将薛凛安汇总的信息都发给了上司,等候请示。
老大和薛尉廷通电话:“这件事情牵扯到几国,需要商讨联络下一步的行动。”
薛尉廷知道。
若是真要行动,这必须要几国联合,还需要跨国行动,难度会很大。
但是这次在船上拿到的证据,已经超过了他的预计。
只是薛徐两家涉案证据还不够,也没有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去介入。
薛凛安道:“囡囡。”
薛尉廷一愣,“谁?”
囡囡,是杜清龄的那个养女么?
他们知道实情,都知是杜清龄的养女,可杜清龄一开始养在身边的时候,对外就只说是她的亲生女儿,寄养在乡下的。
薛凛安说:“囡囡在船上。”
……
山寺后院。
晨钟暮鼓,整日耳边都是诵经声。
杜清龄除了每日抄写经文之外,对徐盛喂药喂饭,依旧从不假手于人。
徐振海来过一趟,看到儿子的精神状态好些了,也放下了心,也对杜清龄彻底放了心,把他安插守在寺庙外负责监视的人也都撤走了。
已经熬好了重要,杜清龄端着药碗过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徐盛喝。
徐盛忽然就问起来:“囡囡呢?”
他的口齿依旧不清晰,说话时嘴巴里总似含着东西。
囡囡自到徐家之后,就从来没有和杜清龄分开过,这一次上山都已经两个星期了,徐盛没见到人影。
杜清龄低眸,吹着汤匙里黑乎乎的中药,“囡囡去船上了。”
徐盛呛了一下。
乌黑的中药从他的口鼻内迸溅出来,“什么?”
杜清龄眼神里闪现过一抹厌恶,她拿起手巾来,用力的在徐盛的嘴唇下巴上擦过,力道很大,叫徐盛连连叫疼,留下了一道带着血迹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