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纨这话,实属没有想到。
徐振海重复问了一句:“谁?”
薛纨道:“是凛安做的,不是我。”
病房内,只剩下床边,连接着病床上徐盛身体的仪器发出滴滴的细小声响。
这病房是专属病房,周围有徐家的保镖在护卫着,没有一个外人敢接近。
徐振海看着薛纨的眼神,嘲弄且鄙夷,他满是嘲讽之意的大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不是你,是你儿子?”
薛纨忙点头,“对,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徐振海朝着一旁的老管家递过来一个眼色。
老管家问:“那在5月8号那天,你去了哪里?”
“5月8号?”
薛纨好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我哪里也没去。”
老管家将一张打印出来的高铁车票拿出来,“那这张车票呢?”
薛纨惊了一下。
这张车票,正是他从奉城来到C市的一张高铁车票。
他之所以对这一天记忆深刻,因为这一天是他坐车来c市的那一天。
竟然……
“我……我……”
老管家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托词,直接就将手机打开,横屏,“这是你进出高铁车站,以及上车下车的监控,大少实在是不必在用买票坐车的人不是你来搪塞了。”
这视频之中,为了凸显出来薛纨,还把他给标红圈住了。
薛纨:“……”
他那个时候的确是坐车来过一趟,以出差的名义,就连罗芸都没有告诉过。
他那时因为罗芸的公司在财务上出现了一些差错,他在短时间内恐是赚不到钱,心里想要再来薛氏一趟。
他的目的是要钱。
叶芷澜和薛凛安都知道他还活着的事,尤其是叶芷澜,想要息事宁人堵他的嘴,转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谁能料想到婚礼上竟然发生了那种骇人听闻的事,薛纨心中也是惊惶,就连夜回去了,也不再提及此事。
他本以为没人会知道那事,谁知道现在竟然被徐振海当面戳穿,“我……我就是想要钱,我没想要杀人,真不是我,是薛凛安!他亲口承认的!不信你问他!”
徐振海仔细的打量着薛纨。
从刚才听到这句话之后的犹豫,再到现在的几粒去争辩,每一句话都不能让人相信。
薛纨怎么看都像是在争辩为自己托词。
想想薛纨这样一个人,也实在是能做出来在关键时刻,将自己的儿子推出来为他挡枪。
这一夜,他没叫薛纨回去,把人给扣下了。
这事传到了就薛敬堂的耳朵里。
当晚,薛敬堂就和徐振海打了电话,问及此事。
谈话内容不详。
却是道听途说,两个加起来年龄逾百的老人家,为此发生了分歧,最终薛家是叫薛凛安过来接薛纨。
来到徐家后,薛凛安被佣人给带到了茶厅。
茶厅内没有人。
佣人引他进来后,就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关上。
薛凛安环顾这房间四周,沉下心来。
他坐下来在茶桌的一侧,取出烹茶的器具,开始煮茶。
他心中却已经简单复盘过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一切,简单也推出了个大概。
在徐家的线人也已经告知他徐家大宅内传的消息。
这徐家大宅传的消息,应该是姜佳宁传的。
只不过,她的本意是针对薛纨,还是他?
思及此,薛凛安的眼眸更深了,垂眸落在那滚沸的茶水上,向上蒸腾的水汽,弥散了他的面容。
不论因为什么,姜佳宁针对的都是薛家。
他想,他应该已经知道姜佳宁的意图了。
她要拆了薛家和徐家这所谓的牢不可破密不可分!
透过监控,徐振海看着这茶室之中的一切。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徐振海才起身,“走吧,去问问。”
老管家扶着徐振海来到茶室里,推开门进入,里面茶香四溢。
徐振海道:“凛安等久了吧,刚刚我吃了药有点不太舒服,就休息了一会儿。”
薛凛安主动起身,走过来扶住徐振海,“现在您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
待徐振海坐下来后,薛凛安又给徐振海倒了一杯茶。
茶色清亮,茶香浓郁。
徐振海似是真在慢慢的品茶,和一个自己很欣赏看重的晚辈聊天。
徐振海侧头朝着老管家道:“这茶泡的不错,这一壶给阿纨送过去。”
老管家立即着人过来送茶。
徐振海看向薛凛安,“你爷爷叫你过来,你也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薛凛安点头:“可是我不知道徐爷爷所为何事。”
徐振海端起茶盏饮尽,薛凛安便又给徐振海满上。
徐振海:“我查到了阿盛车祸的人。”
他叫老管家将车票,监控录像,以及薛纨处理车辆的视频都放在了桌上,给薛凛安一一过目。
薛凛安不动声色的看着桌面上的这些东西。
薛纨处理车辆的视频,是那天薛凛安承认后,建议薛纨去的。
除此以外,车票和监控都是切实存在的。
薛凛安抬起头来,“我爸爸他在婚礼那天回来过?”
徐振海叹气,“是的,只不过他说他回来,是为了要钱。”
薛凛安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很快掩了,“我以为他是来参加我的婚礼。”
停顿了几秒钟,薛凛安才问:“徐爷爷,您给我看这个,是……造成我徐叔叔的车祸的人,是我爸?”
他的语气里是有几分不确定。
徐振海缓缓的点了点头,“是的。”
薛凛安的眼眸中闪现出难以置信。
徐振海自他进来,就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态,“但是我问过你的父亲,他说不是他,是你。”
话音刚落,薛凛安瞳中的难以置信,尚未消散,抬眸还有几分茫然,“谁?”
徐振海:“你父亲说凶手是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此时薛凛安没有低头,就这样直直的和徐振海对视着。
他的瞳孔中那难以置信,再到释然,最后自我嘲讽,他垂眸耸了耸肩,“我已经被薛家放弃了么?”
这句话,叫徐振海一震。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徐家尚且不在他的手中,还是在他的兄长手中的时候。
他直接被父亲边缘化,父亲不叫参与董事会,甚至是只给分了一点红利,叫他只当一个每年拿分红的闲散股东。
在父亲和他谈话过后,他说:“父亲是打算放弃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