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妍只是一个自从出生到现在,都从未经过什么大的波折的娇娇小姐,心思单纯。
舒妍妍的恋爱,是隐瞒着贺家人的。
贺涟也帮她瞒着。
一直到她恋爱到失恋,从女朋友到成为被小三,贺父和贺母都不曾察觉到分毫。
甚至到现在,舒妍妍回到家里,变得沉静了许多,贺母也只是觉得女儿终于长大了。
舒妍妍这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全都是贺涟在帮她的。
舒妍妍的学习成绩很一般,她崇拜读书读到博士的哥哥,也相信他。
她觉得贺涟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讨厌听到姜佳宁的规劝,可她愿意听贺涟的话。
她觉得,贺涟才是真正站在她这边,帮她想的人。
可当那温热的鲜血喷溅到她的手上脸上,她的脑子里嗡了一声,顷刻间就醒了一瞬。
她……做错了。
舒妍妍慌慌张张的后退,急忙去拿手机,手指颤抖的去拨了120急救电话。
耳边是都凌的声音。
都凌从走廊上冲了过来,一把就将舒妍妍给推到了一边,大力的呼喊着妻子的名字,将她打横抱起就朝着电梯那边跑了过去。
舒妍妍跪坐在墙边,眼神里是一片虚空的茫然。
她张开了双手。
双手染血。
她杀了人了。
舒妍妍的这件事,对于婚礼来说,只是一个插曲。
这事惊动了薛家和徐家,徐家顾及到婚礼的正常进行,且还有贺家的面子,便把这事给暂时按压了下去,私下叫人把相关人给送到了医院里去,派了亲信过去陪同,一旦出什么事及时打电话通知。
在大厅内,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跑到贺父和贺母的身边,将此事告知。
贺父和贺母两人面色惊变,脚步匆忙的跟着服务生离开了大厅。
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贺涟站在二楼,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看着这样一幕,仿佛与他无关。
故意杀人和情妇小三这两样,任何一样叫舒妍妍沾上,贺家就彻底黑了。
他转身抬手,将高脚酒杯之中的透明酒液倾入盆栽之中。
……
台前的婚礼的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伴郎伴娘到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到位,新郎到位。
姜佳宁作为“娘家人”,始终在后台。
因为杜清龄受伤住院,郑春丽就取代在婚礼现场作为总指挥,安排媒体记者的采访和跟拍工作。
郑春丽靠坐在公共座椅上,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郑春丽看了眼身旁的姜佳宁。
距离过年两人交谈,已经过去了近半年时间了。
这半年里,姜佳宁知道徐家人都是各为前程的,而郑春丽也知道了当时姜佳宁的话,多的也是在她面前故意说的。
只是,她在看姜佳宁的时候,总会想起来自己的女儿。
若是她的女儿还在世的话,那也就是和姜佳宁一般大了。
姜佳宁忽然吐出了一个名字:“徐诗雯。”
郑春丽浑身一颤,愕然朝着她看了过来,“你……你说什么?”
姜佳宁又重复了一遍。
“徐诗雯。”
这个名字,是郑春丽已故女儿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郑春丽面色苍白的询问。
姜佳宁说:“我看见的,在祖祠那边。”
她仔细去看祖祠之中的构造和牌位,还是那次在祖祠内罚跪。
祖祠那边的厅堂正中,摆放的是徐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而另外一侧,摆放有这个名字。
从生卒年月和姓名上,她猜测出,就是徐汇夫妇那个已经去世的孩子。
“她是怎么死的?”
郑春丽眼光轻颤。
怎么……死的。
“她……死在船上。”
船……
又是船。
姜佳宁听见这个词,就敏感的察觉到不对。
郑春丽想起那个冬天,她的女儿死的时候,是数九连天,最冷的时候,她是从那码头冰冻的河里给打捞出来的,尸身都已经成了紫的。
最后调查出来的原因,是失足掉下船,等到打捞起来的时候,小孩子已经没了命。
郑春丽回想起来,那就像是再度将她给压在墙上,彻骨的凌迟了一遍。
姜佳宁看郑春丽的神色恍惚,也并不像知道些什么内情的模样,便也就暂时打住了话匣子。
她将徐诗雯那个时候死亡的年份发给了周景润。
【你帮我查查,这一年,徐家开船了吗?】
走廊上,有一个身影经过。
姜佳宁扣着手机,抬眸看过去。
薛凛安身上的新郎礼服已经穿好了。
与正装的西装不太一样,多了些装饰的亮点。
而且,姜佳宁也看见过。
这一件新郎礼服,和徐诗颖的婚纱多的点缀是相同的。
看起来正是新郎新娘的一套高定款。
薛凛安在她的面前站定,低头俯视着她。
姜佳宁撑着扶手,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站了起来。
她直直的盯着他的双眸,“是你。”
薛凛安:“不是我。”
姜佳宁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她刚刚侧身,想要让开薛凛安的通道离开,男人就已经紧紧地箍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过来,扯她进入了休息室之中,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郑春丽从悲痛的回忆中挣扎出来,还没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
姜佳宁被薛凛安按在门板上。
她没有挣扎,任凭他扣着她的手腕,按着她的肩。
“薛凛安,你弄疼我了。”
薛凛安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腕。
姜佳宁的皮肤白,腕部是一圈印出的红痕。
薛凛安敛下瞳中的汹涌,“你妈妈的车祸,不是我。”
姜佳宁冷笑了一声,“我问你了么?薛少,你现在是在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她直接转身就要去开门,又被薛凛安的手腕给扣住了。
姜佳宁用力挣了下,“你放开!”
薛凛安这次没有松,他扣着她的手腕向前,“我知道你怀疑我,不是我,我不会害你妈妈。”
“哦,我知道了,”姜佳宁问,“我可以走了么?薛少,今天是你和我姐姐的婚礼,别叫人看见了的话,到时候对你应该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可对我来说,恐怕泼在身上的水就洗不干净了,你应该知道流言蜚语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力度,远大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