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诗颖低首娇笑着。
她端着手中的酒杯和贺涟碰了一下,“我还要多谢涟哥你的帮忙呢,不过其实归根结底,薛凛安对姜佳宁,也就是源自于新鲜感,那新鲜感过了,他的心就还是我的。”
贺涟只是含笑不语。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贺涟深知人心。
没等薛凛安回来,贺涟就接了一个电话先离开了。
薛凛安回来后,徐诗颖对薛凛安道:“涟哥同意当伴郎了。”
薛凛安手指轻扣着桌面,“好。”
……
青虞。
第二天,姜佳宁帮小雨点给幼儿园请了一天的假期,趁着踩着初夏的尾巴,带着小雨点去放风筝了。
小雨点高兴极了,在草坪上撒欢似的跑来跑去,整个人像是一只放飞的小鸟。
最后风筝没放上去,倒是姜佳宁给小雨点拍了一大堆照片。
等到中午太阳渐热,她就带着小雨点去了商场游乐场。
小雨点玩儿到最后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从游乐场里朝着姜佳宁跑过来的时候,都耷拉着舌头,跟一只战败的小哈巴狗一样。
姜佳宁给她喝了纯净水。
小雨点眼睛亮晶晶:“妈妈这是大力水手的菠菜吗?”
姜佳宁:“……是。”
小雨点大口一口气喝了半瓶,一下挺直了脊背,就跟一个小炮弹一样原地蹦了三蹦,手握拳头亮了亮自己小胳膊上的肌肉,“妈妈!我又恢复了力量!我走了!拜拜!”
说完,小雨点就一口气扎进了那泡泡球场。
姜佳宁:“……”
好中二啊。
旁边有几个孩子家长都纷纷朝着她看过来。
她坐在家长等待席上,随手翻着自己的手机,她在翻看的时候,不由得就去翻C市有关薛徐两家联姻最新境况。
她想起昨夜薛凛安的那一通电话。
脑海中始终回响着的,只剩下了那一句——喜欢你。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表白了。
第一次面对薛尉廷的时候,她只是略微惊奇,却分毫没有触动。
那时,她对薛尉廷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而这一次,她听到薛凛安的这三个字,有一种心脏被猛地撞击击中的怦然感。
每个人都是不完美恋人。
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也给她自己一次机会。
她的手机里,还保存着周景润给她的副本。
那里面面,是徐诗颖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她垂眸思忖着,到底要在何时,发挥那证据的最大作用。
她想起薛凛安在电话里的话。
婚礼……
她眯了眯眸。
他们……真的会结婚么?
在思忖及此,姜佳宁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
……
带着小雨点回公寓的时候,小雨点已经成为一个超大挂件,就挂在姜佳宁的脖子上,一边打瞌睡一边跟姜佳宁说:“妈妈,我好困啊。”
姜佳宁笑了下,“回去早点睡。”
她知道小雨点的身体情况,即便是今天出去玩,她也一直都在后面跟随着她,不叫她特别剧烈的运动。
回到家,小雨点就任凭姜佳宁抱着她去冲了冲澡,都不去要睡前故事了,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姜佳宁手机上收到了两个公司对于她简历的回执。
这都是她在青虞的时候投的简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打算回徐家去。
其中有一封简历是衡基给她的回信。
她当初投简历的时候,就是挑选了几个C市的大公司,其中就包括衡基。
她需要用一下电脑,这次出来的临时,她并没有随身带着电脑。
她带上了儿童房的门,就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书房之中,有一台一体式电脑。
姜佳宁就走过去,按了下开机。
电脑有开机密码。
姜佳宁蹙着眉,倒是试了几个日期,比如说小雨点的生日,周景润的名字首字母大写,都显示错误。
她拿起手机来,打算给周景润打个电话,正好可以把小雨点的事告知他。
忽然,在桌上的一个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一份有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文件。
可她一眼就看清楚了其中的三个字“江河郴”。
姜佳宁想起来薛凛安知道她爸爸的事情,一定是也拜托给周景润去查了。
她翻开了这份文件。
文件里面有十分详实的内容。
其中包括有一些照片和案卷记录。
乃至于案卷之中,刚开始的证人和后续证人口供不一致的地方。
附带:录音。
当姜佳宁看到那证人证词的拍照副本的时候,忽然呼吸一滞。
屏息的这一秒钟,她仿佛是置身于一个密闭的真空空间之中,头脑里一片空白,呼吸停住。
她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那文件上的内容。
薛纨……
那是一个在当时都十分著名的案件。
可却隐去了这样一个名字。
薛纨。
真正的凶手,不是她的爸爸,而是薛纨。
姜佳宁觉得头脑晕黑,她乍然呼吸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文件纸,纷纷扬扬的从手中落下去。
那飘扬的白色纸张,像是那招魂叫冤的白幡。
薛纨。
是薛凛安的爸爸。
前段时间,才刚刚下葬的薛纨。
姜佳宁跌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只定定的盯着地面上那些纷乱的白色纸张。
薛凛安……知道么?
这个念头一浮现,她就自我肯定了。
她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何周景润也会来到青虞了,是因为查她爸爸的事情。
薛凛安曾经向她保证过。
他会帮忙找她的爸爸。
周景润既然查到了的事情,薛凛安也一定知道。
她想起来薛凛安昨夜的电话。
电话里说的,言犹在耳。
可他又瞒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佳宁蹲了下来。
她将地上的那些散乱的白纸,一张一张捡了起来,手指几次颤抖的都无法捡拾起那些白纸。
薄薄的一张白纸,姜佳宁竟然手抖得拿不起来,手指指腹在纸张的边缘落下了一道道褶皱。
她爸爸死了,是因为当了他爸爸的替罪羊。
他们都知道。
只有她蒙在鼓里。
他是把她当成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