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餐桌旁面色不一,都纷纷变幻。
徐盛清了清嗓子,笑道:“有些都是以讹传讹吧。”
郑春丽和徐汇两人首先看向姜佳宁。
这又不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现在即便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也愿意大房自己一把火把自己烧焦。
“诗颖这话是听哪里说的?”徐汇问。
徐诗颖若是能听出来徐盛现在话里的警告之意,也就会借坡下驴,随口说一句网上看的,也就罢了。
可她现在偏偏不想作罢。
她现在想起来姜佳宁不仅上过薛凛安的床,还怀过他的孩子,她就妒火中烧,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烈。
她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是很多张照片。
那些照片,是姜佳宁在民宿养胎时候拍到的。
照片很多,甚至在桌面上堆积不下,从桌上掉落下来。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照片中,赫然可见姜佳宁和薛凛安两人的身影。
两人携手走在那乡间小道上,两旁是漫山遍野金灿灿的油菜花花海,漂亮到无与伦比。
姜佳宁伸手将这张照片拿起来。
她看见了她发辫里扎着的一朵小小的黄色小花,那是薛凛安偷偷别上的。
见姜佳宁不说话,徐诗颖将余下的信封和照片都砸向姜佳宁,哭着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来看待,你呢?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竟然想要勾引你的姐夫!你说我平时哪里对你不好了?徐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妈嫁给我爸后成了豪门的阔太太,你成了半个徐家的千金,吃穿用度和我都一模一样,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照片刮了下姜佳宁的脸颊,相纸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徐诗颖说:“你出身不好,就是个乡野丫头,没受过好的教育,你来到徐家,让你上和我一样最好的学校,我爸爸每个月给你打好几万的生活费,你做出这种抢别人男朋友的事情,你的良心呢?”
徐诗颖说着说着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不断的掉眼泪。
这种变故突然发生,叫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曾反应过来。
更甚至有主楼这边的佣人都在探头探脑的。
豪门之中,向来都不缺少的就是这种争斗的戏码。
老管家立即过去,将几个交头接耳的佣人给遣散了出去,在餐厅内也没有留下任何人服侍。
徐振海端起长辈的架子来,问姜佳宁:“你有什么可说的?”
姜佳宁垂首,面上没有一点波动,“没什么可说的。”
徐振海:“清龄,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不插手了。”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
现在的管家钥匙,在过年那段时间,给了杜清龄管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开始虚位以待,就悬在头顶,只看到底是给大房还是二房。
现在就是给杜清龄一个考察。
徐诗颖:“叫她亲妈处理这事,还不是包庇她……”
啪的一声。
徐诗颖的话音未落,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就一下将她的话给打断了。
姜佳宁的脸偏向一旁。
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渐渐地浮现了五个手指印。
“看看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好事?你现在跟诗颖道歉!”
姜佳宁偏着头没动,照片被她用力的攥在手心里,边缘硌着手掌心,她的发丝凌乱的散落下来,遮住了两鬓。
杜清龄:“你今天开始就去祠堂去罚跪,什么时候意识到你自己的错,什么时候再出来!”
杜清龄扬声叫冯姨过来:“去,把小姐送过去,晚饭也不要给她吃了。”
姜佳宁机械的站起身来,随着冯姨走出去。
其余人全程都是冷眼旁观,在不明情势之前,没人敢开口说一句求情的话,生怕是会殃及池鱼。
徐振海喝了一口茶,这才开了口。
“都是孩子,你也太苛责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去祠堂罚跪,这不是叫我徐家的祖宗看我徐振海管家不力起了内讧的笑话么。”
这话任是谁都能听得出,徐振海对杜清龄的不满。
杜清龄站了起来,“爸,是我教女无方,这也是我的错,明天我就带她去回老家祖祠,等到诗颖大婚之后再回来,保证不会叫婚礼出现什么差错。”
姜佳宁不是第一次到徐家后院的祠堂。
天气渐热,可祠堂里面依旧点着烛火,供奉着牌位,进来后就烘烤的如同夏日,一阵热浪袭来。
冯姨把她带到这里,给她的手里塞了一个馒头,“佳宁,你别埋怨你妈妈,她在这大宅里,也走的很难。”
姜佳宁:“我没怨她。”
她理解杜清龄,也体谅杜清龄。
只是理解和原谅,又是差之毫厘。
后半夜,温度稍稍降下来。
姜佳宁趴在蒲团上都快睡着了,被冯姨给喊醒了。
“佳宁你起来了,我们要出发了。”
姜佳宁有些懵懂的揉了揉眼睛,她的手里,还攥着那张金灿灿的油菜花的照片,即便是杜清龄用力去拽,都拽不开。
“去哪儿?”
冯姨拉她起来,又去抱囡囡,“跟夫人一起去山上。”
……
薛凛安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他来到徐家,提出要拜访徐夫人,却被告知徐夫人携女去了山上寺庙。
薛凛安蹙眉,在询问过在徐家安插的线人之后,才知道了昨天晚上在所谓的接风洗尘宴上发生的事情。
徐诗颖听说薛凛安来了,特别梳洗打扮了一番,才从楼上下来。
薛凛安正站在装饰照片墙旁边,负手去看那墙上的一张张照片。
其中多数都是徐诗颖自小到大的艺术照。
最新的一张,是徐诗颖站在国际大奖的舞台上领奖的照片。
徐诗颖叫佣人过来上茶,走过来,“凛安哥。”
薛凛安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做什么。”
徐诗颖心里一惊。
自那次在医院里别后,徐诗颖这还是第一次见薛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