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绿的工作性质就是和各种男人打交道的女公关,公共领域也很难发现什么。
私人领域就不一样了。
“我亲眼看见的,绿姐把房卡放到前台,叫另一个男人去拿房卡了,那男人看起来还挺有气场的,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已经过去了,我找人拍照片了,傅少,给你留证据。”
当傅南弦看见照片上的薛凛安,直接就给气笑了,抬脚就踹过去,“滚滚滚!赶紧麻溜的给我滚!”
小弟急急忙忙就跑走了。
傅南弦从走廊上走过来,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房门,又看一眼薛凛安,直接从他手里拿了房卡,直截了当的刷了门卡,开了门。
“进。”
傅南弦也是满足自己的私心。
阿绿这女人很注重自己的隐私。
或者说对他来说很注重自己的隐私,这么久,他们两人约,向来要么酒店,要么就是傅南弦在夜色的专属包厢,从来都未在阿绿的私人房间内。
房间内很干净,纤尘不染。
有一间卧房的门是关着的,薛凛安径直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房间的窗帘是关闭的,女人孱弱的身体背对着门的方向侧躺在床上,长发铺满在枕上。
男人慢慢的走近,被自然光错落的自然光照着,身影交叠映在床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或者更长的时间。
男人只是在看她,却始终一言未发,甚至都没有敢伸手去碰一碰她。
安静的房间内,似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他朝着她靠近过来,唇瓣几乎只和她相隔有一公分的距离,能看到她薄薄的眼皮下微颤的眼球。
呼吸交灼在一起。
几秒种后,薛凛安直起身来,转身离开。
咔哒一声。
门上了锁。
姜佳宁微颤的眼睫睁开。
她紧攥着被角的手张开,手掌心里是一层薄汗。
……
第二天中午,阿绿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嗅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
她深深地嗅了嗅,循着味就去了厨房,不出意外,看见姜佳宁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
“好香啊!”阿绿走过来。
电磁炉上正熬了一锅鸡肚汤,奶白色的汤滚沸,里面有切成段的玉米,笋片和香菇菌类。
姜佳宁笑了下,“我叫人去买了些新鲜的食材,我们吃火锅。”
在另外一侧的架子上,姜佳宁已经洗好切盘了几样蔬菜和肉类丸子。
阿绿发现姜佳宁多准备一个人的碗筷和蘸料。
她不由欣慰。
看来姜佳宁是走出来了。
这次和薛凛安当面说清楚,也就没事了。
咚咚咚。
房门敲响。
阿绿去开门。
她愣了下。
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薛凛安。
……
阿绿这个专属的套间,是一个小型的三室一厅,客厅和阳台大开大合,即便是一个小型的聚会也可以容纳。
阿绿请了人进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就进来到厨房里。
“你怎么想着叫他来了?”
姜佳宁最后尝了尝汤,“他帮了我,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就借着姐姐这宝地献花啦。”
阿绿抿了抿唇。
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倚着墙边,“佳宁,其实姐姐隐瞒了你。”
姜佳宁手一顿。
她切了一个果盘,“嗯,我知道。”
她现在想想,那段时间她和阿绿视频,阿绿也从来没提在C市的所见所闻。
阿绿语气里有歉疚。
“宁宁,并不是我没站在你这边,而是我错信了薛凛安,信他可以将你瞒住,送你到别处去养胎,他和徐诗颖结婚,是为了你爸爸的事。”
姜佳宁一顿。
阿绿看姜佳宁这表情,就知道她是不知情的。
她走过来,拥了拥姜佳宁,“佳宁,就算是薛凛安也受了委屈,都不及你自己的委屈,多爱你自己一点,好么?”
姜佳宁的下颚放在阿绿的肩膀上,“好。”
阿绿先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薛尉廷端着水杯站在门口。
薛尉廷举了举手中的水杯,“我来接杯水。”
他说着,弯腰打开饮水机,接了半杯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阿绿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打量着这位薛家二少。
薛尉廷的眉眼和薛凛安确是有几分像,只是两人气质上截然不同。
薛尉廷身上有一种板正感,从眉宇间就能看出正气来,这股正气,叫人看着就很容易去相信。
她问:“听说你是退伍的?”
“是的,因为伤病,就回来了。”薛尉廷说。
阿绿蹙了蹙眉,“六年前,你是不是佳宁的男朋友?”
薛尉廷听了这个称呼,有几秒钟的空白。
男朋友么?
那个时候,并不曾有过这个称呼。
那种彼此的好感,只存在于彼此的懵懂之间,从没有实实在在确认过这个身份。
倒是姜佳宁趁他不在的时候,会私下偷偷地跟人讲:“那是我男朋友。”
“……是的。”
阿绿当时没有和尉廷有什么交集,只是萍水遇见过几次,知道姜佳宁有个男朋友,学生时代的时候对她很好。
阿绿朝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姜佳宁在里面忙碌,冲水声音很大。
她对薛尉廷说:“我不管你当时是什么原因离开的,现在又是抱着什么目的回来的,我只警告你一句,不要欺负她,也不要把她拉进你和薛凛安的争斗。”
薛尉廷:“我和薛凛安之间没什么争斗。”
他的重点,从都不在和薛凛安争权夺利上。
吃完饭,姜佳宁随着薛尉廷离开,就告别了阿绿。
“姐姐,我总要回去面对的。”
阿绿知道她今天做这一顿饭,就是要走了,抱了抱她,“以后想来就来,随时都能来。”
姜佳宁笑:“阿绿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煽情。”
车辆在马路上飞驰着。
最终,停在了徐家门口。
姜佳宁没有立即下车。
她靠在车座上,看向前面的挡风玻璃。
这个季节,天气热起来,处处飘扬着杨絮柳絮,大片树影疏漏下阳光,照在挡风玻璃上。
她在民宿与世隔绝了一个多月,天气已经从乍暖还寒跑步进入初夏了。
她给薛尉廷道了谢,开了车门要下车。
薛尉廷叫了她一声,“佳宁!”
姜佳宁半个身体已经探出去了,又回过头来,重新望过来,“嗯?”
薛尉廷双手扶着方向盘。
“我也想告诉你一句话,是六年前就想跟你说的,没找到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