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
薛凛安止步。
杜清龄看着薛凛安的神色,一句话都未多说,眯了眯眸,“我知道了。”
她一直在等薛凛安说,可现在看来,薛凛安并不打算自主告知自己的女儿真相。
薛凛安:“杜女士。”
他止住了杜清龄拿手机的动作,“她怀孕了。”
杜清龄脑子里嗡了一声,“谁?你说谁?”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薛凛安说的怀孕是指谁。
“你……你们……”
杜清龄的话没有说出口,就听见走廊上另一端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薛凛安大步走过去,看见在走廊拐角处的装饰花架上,掉落在地上一个瓷盆,摔的粉碎。
杜清龄也匆忙走过来,“有人?”
薛凛安眉眼低沉,“嗯。”
杜清龄脑子里嗡嗡作响,“怀孕……”
薛凛安自知情况紧急,他本意是想要在姜佳宁在就近距离c市近的地方,也方便他时常过去看她。
他看着杜清龄的眼睛:“我会保全她和孩子的安稳。”
等到薛凛安先快步离开后,杜清龄的大脑才重新开始慢慢的运转起来。
怀孕……
孩子……
她蓦地想起了小雨点。
若是真有了孩子,会不会对女儿也是一定意义上的治愈?
……
徐诗颖跑的很快,穿过长长的走廊,转身就躲进了另外一端的洗手间里。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脑袋里反复都是刚才薛凛安口中的那四个字——“她怀孕了。”
谁?
姜佳宁。
她连想起来顾真真发给她的那几张照片。
环境清幽的民宿。
那根本就是叫姜佳宁在那里养胎的!
徐诗颖胸腔内灼烧出一团火,那团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向外渗出黑色嫉妒的脓液。
他怎么能这样……
她又怎么敢?!
徐诗颖现在脑子里杂乱,她第一时间是想到把这事告诉徐盛,可手指都已经放在了通讯录上,又临时改变主意,把电话打给了贺涟。
她颓然的靠在墙面上,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苍凉之意。
贺涟刚从研讨会的现场走出来,他找了一个僻静之地,避开学术讨论的专家人群,才接通了电话。
“喂。”
“她怀孕了。”
甚至没有吐名道姓。
徐诗颖:“涟哥,我该怎么办……”
贺涟低笑了一声。
“她怀不怀孕,会影响到你什么?”
徐诗颖一顿。
“你本也不是靠着薛凛安的爱赢的,”贺涟说,“你既是拿到了薛太太的位置,叫姜佳宁拿到这份爱,也没什么。”
这话戳中了徐诗颖的内心。
可让她听了心里无端的不舒服。
徐诗颖忽然发现了一个重点。
“涟哥,你……不惊讶?”
就连刚才薛凛安告知杜清龄的那一瞬间,她都清楚的听到了杜清龄吃惊到吞吐,但现在贺涟……
贺涟单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其实,你若是既要爱,又要名分,也不是不可以,人就总是贪心的,自己的枕边丈夫心里装着的是别的女人,想你的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挂断电话。
贺涟把手机收起来,走进洗手间,打开了盥洗台的水龙头。
这边的水是来自于地下几百米的地下山泉水,温度很低,凉的刺骨,他丝毫没察觉到冷。
手机响了一声。
他抬手抽去了一张纸巾,将手指上的水渍擦去,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只有十分简短的一句话。
贺涟看了这句话,眼神毫无波动,只是挑了挑眉,从会场走了出去,给周翰越打了个电话:“周医生,我有点私事要处理,还有最后两天的研讨会,怕是不能参加了。”
……
现在C市最大的一条新闻,理所应当就是薛徐联姻。
而就在这时,C市某官方媒体通报了一则嫌犯抓捕归案的新闻。
赵阔抓到了。
视频之中,是被打了马赛克双手戴手铐的赵阔。
阮父和阮母疯了一样的冲上去,哭骂声震天,“丧心病狂!遇人不淑啊!嫁了一个人渣!”
“该死!这种人渣就应该判死刑!”
即便是打着马赛克,都能看的出来,赵阔那张精神恍惚的脸上,呈现出的是并不正常的笑。
他患有精神分裂。
这种病,在面临着杀人指控的审判上,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分为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和完全由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
但是,即便是前者,也会从轻货减轻处罚。
贺涟在回到精神病院内的第三天,就接到了院长派下来的任务。
本院和外地一家精神病院,联合作为一个杀人犯的精神情况出具精神鉴定报告。
贺涟看见了赵阔的资料。
……
阿笙发现姜佳宁的脸色不太对。
“宁姐,您没事吧?”
她等在洗手间门口,听见里面有呕吐声和冲水的声音。
姜佳宁在用餐时,第三次从洗手间呕吐跑出来,脸色比刚才要更加苍白了一个度。
她从洗手间走出来,摇了摇头,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我觉得不太舒服,我去躺一会儿。”
阿笙给姜佳宁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手边。
姜佳宁伸手去拿水杯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水杯给撞翻了,热水泼洒在手背上,玻璃杯摔碎在地上。
阿笙吓了一跳。
“宁姐……”
姜佳宁蜷曲着身体,浑身都止不住的打颤,“叫救护车。”
阿笙慌乱了手脚,拿出手机来刚要拨120,却又放下,“救护车太慢了,我去叫人开车!”
望着阿笙跑出去的身影,姜佳宁脸上的痛苦表情稍稍收敛,微眯了眼眸,手掌心按紧了自己的小腹。
还是到达就近的九院。
到的时候,姜佳宁已经昏睡了过去。
因为是孕妇,所以还是给开了妇科的挂号。
医生询问过后,再根据阿笙提供的上次的纸质单,推断有可能是先兆流产,就给姜佳宁开了几项检查。
采血,验尿,还有阴超检查。
她在厕所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消息,她回发过去一个定位。
阿笙等在走廊上,她打了两个电话,对方都没人接,她索性沉下心来,就在外面等。
新院的妇产科很有名,这个时候来产检的孕妇也不少,人来人往。
阿笙又打了个电话。
那边终于接通了。
她说明了情况。
“在厕所多久了?”
“十多分钟。”
阿笙说出这个时间的时候,蓦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