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深刚和史密斯通过电话。
史密斯:“已经签约了。”
方柏深开玩笑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史密斯:“那是,我可卖给你一个大人情,到时候喜酒要请我坐上座。”
两人随意攀谈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薛凛安进来,方柏深就叫了助理先出去。
方柏深刚泡上了一壶龙井,就拿出水杯来给薛凛安倒上。
“你真是闻着味儿来的,”方柏深笑着说,“这一包茶是我从我哥的牙缝里抠出来的。”
和薛凛安熟识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喝茶,但是都不知道,这个习惯,还是他跟着方柏深养成的。
因为胃不好,方柏深严格监督他的饮食。
薛凛安挑眉,“那我不敢喝了。”
这话是调侃,方柏深笑了下。
茶是上好的龙井,是因为方柏深的堂哥因为某些原因想要包下茶林,就去到原产地去考察了一下,带回来了一些极品的样茶来,家里每人都分了一些。
品了两口茶,薛凛安才开口询问:“你是不是找方姑姑查过姜佳宁的病?”
方柏深:“嗯。”
薛凛安:“结果怎么样?”
方柏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从浮沉的浅色茶盏上,移到了薛凛安的面上。
他知道,既然薛凛安这样问了,就证明已经是知道些什么了,才想要向他来求证。
方柏深没有回答,电脑内登录上病人库,将姜佳宁的病历调出来,出了一张打印纸给薛凛安。
薛凛安接过来,扫了眼。
这是一份由方姑姑开具的诊断证明,附带着的是妇科检查B超和验血六项结果。
他看不太懂,却也能根据那些数值,对照后面参考区间。
他的手指捏着检查单,“所以……?”
“因为某些后天的原因,导致她难以有孕。”
薛凛安嚯的抬头。
隔着一层镜片,他和倚身靠在办公桌边的方柏深对视。
“难以?”
“嗯,”方柏深说,“我姑姑让她隔段时间就吃中药调理,但是她也不敢保证就一定会有孕,毕竟不是那些百分百能治不孕不育的软广。”
薛凛安有十几秒钟都没说话。
方柏深指节在桌面上扣了扣,“你怎么想的?”
薛凛安把检验单折叠放进口袋里,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柏深莞尔,“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方柏深接下来有个两个小时的手术,喝了半杯浓茶提了提神,就去了手术室,把办公室钥匙留给了薛凛安。
薛凛安先给周景润打了个电话。
周景润正在面试。
他要入职一家和C市的几大律所自己检察机关都有合作的大型调查事务所。
他的履历十分完美,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再加上外形优秀,女面试官的目光几度流连在他的身上,手里拿着他的简历单。
“周先生,我看你的资料上写的是单身?”
“是的。”
三个面试官略一交流意见,就一致同意聘下了周景润。
签约的时候,周景润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女面试官:“?”
“请尽量别总是给我安排夜间需要跟进的案子,我需要哄我女儿睡觉。”
女面试官:“你不是说你单身?!”
周景润:“我单身,且有娃。”
“……”
从事务所出来,周景润就接通了薛凛安的电话。
“你女儿我认下了。”
薛凛安电话里突然的一句话,倒是叫周景润有些意外,看了眼手机屏幕,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薛凛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笑道:“你跟姜佳宁商量好的么?”
薛凛安:“她也同意了?”
“是的。”周景润说,“你怎么突然想认小雨点的?”
薛凛安:“白捡一白白嫩嫩的女儿,挺好的。”
周景润:“……”
挂断薛凛安的电话,周景润联系了周京林。
周京林:“观音像在观音庙,已经开过光了。”
“好。”
周景润本打算直接就去观音庙,却接到了家里保姆的电话。
电话接通,是小雨点的哭声:“爸爸,呜呜呜……”
保姆说:“您女儿不停地哭闹,说要找妈妈,周先生,我实在是无法胜任这个工作了。”
保姆是周景润通过中介机构找的评分最高的,待人亲和,他在来到事务所面试之前,就先简单考察了一下,觉得这个保姆脾气温和,很会照顾人,曾经的主顾对她的评价都不错,谁知道……
“好,我这就过去。”
回去后,小雨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开始打哭嗝。
周景润站在儿童床旁边,十分无奈。
“小雨点。”
小雨点不理人,继续哭。
周景润:“保姆阿姨已经走了。”
他了解女儿,这么哭闹,也不过就是一个最简单直接的目的,就是不要保姆。
“我要妈妈!呜呜呜……”小雨点哭的捶胸顿足的。
周景润看穿小雨点的意图,却也没有拆穿,直接给姜佳宁打了个电话。
姜佳宁那边刚刚拿到了K制作的反追踪病毒,就开了扬声器。
听筒内,周景润的温润男声之侧,是女娃娃的哭声环绕立体音。
“好,那我一会儿就过去。”
姜佳宁操作着手机安装程序,阿绿看见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
“你认识周景润?”
“不算认识,”姜佳宁说,“他女儿叫我妈妈。”
阿绿:“……”
姜佳宁安装好K的代码程序,才把宋雨给她的存储卡插进了手机里。
这样一来,宋泽那边的确是可以远程操纵她的手机,可是得到的信息,却是姜佳宁修改后的。
她抬起头来,问:“阿绿姐,你认识周景润?”
“只是知道,”阿绿点了一支女士香烟,“他的关系网很厉害,早几年,就算是海警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惧上几分,他有个同胞弟弟,是在给薛凛安做事。”
“这个我知道。”姜佳宁问,“他没结婚吧?”
“没听说过,”阿绿说,“他身边曾经有过一个女人,后来听说那女人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周景润要带女儿,就从海上金盆洗手,回归了正常生活。”
姜佳宁凝着某一处一时间没有说话。
阿绿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虽说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可一些相似的经历,却很容易触动心底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