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如果你不找她的情况下,她找你,那才是你赢了,你必须要她需要你,人和人之间过密就是疏远的开始。”
“不联系她就把我给忘了。”
“所以,你还要时不时地给她一点惊喜,叫她知道你的存在,让她知道你才是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人,而不是薛凛安。”
薛凛安这个名字一出口,宋泽就皱了眉。
他冷笑着看着薛凛安,“那你打算怎么钓上薛凛安?”
“培养感情,是个技术活,还要付出时间和精力。”
宋泽:“时间长了,新鲜感过了,他也有可能厌了你。”
姜佳宁唇角有笑,可眼神看向宋泽,却很冷,“宋泽,急于求成不得。”
宋泽给姜佳宁留了一个私人电话,叫她有事就打那个电话,就先走了。
姜佳宁吃完后,站起身来,关掉了包厢内的灯。
关掉灯后,她才能准确的看见这个房间内,是否有针孔摄像头和窃听设备。
确认没有后,姜佳宁才又打开了灯,反锁了门。
她走到宋泽坐的位子上,将刚才宋泽喝水用的水杯,使用过的筷子和汤匙,全部都收进了密封袋里。
她挑了几个碗筷碟子全部摔碎在地上,出去后报了服务生:“不小心打碎了几个碗,我会照价赔偿。”
……
姜佳宁有几天时间没见到薛凛安,才听到同事说他去了西城出差。
自从在餐厅那天见过之后,一直到现在,即便是在同一座公司大楼里上下班,她也不曾和薛凛安照过面。
姜佳宁想过,或许,还真是叫宋泽给说对了,是薛凛安对她厌了,所以弃了她。
又或者就像是叶芷澜所说的,薛凛安的新鲜期,最长不超过半年,她跟了他大半年,想必是新鲜期已经过了。
这段时间由于宋泽的消停,姜佳宁工作之余,就按时去给宋雨做家教,也去医院看了宋梅。
宋梅躺在病床上,瘦的整个人都脱了形,眼窝凹陷。
宋雨一看妈妈的这副模样,眼圈泛红就想哭。
宋梅缓慢的调整着呼吸说:“雨雨,你去给姜老师买一杯咖啡去,就医院对面的咖啡厅。”
宋雨哭着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去。”
姜佳宁知道宋梅这是想要支开宋雨,等宋雨一出去,就去关好反锁了。
“宋阿姨。”
宋梅咳嗽了几声,嗓音干哑苍老,“我听雨雨说了,你要做什么?你怎么能叫宋泽……进监狱?”
姜佳宁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宋梅叹气,“孩子,不管你要做什么,你要先好好的保全你自己。”
“嗯。”
“有什么需要我和我女儿去做的,你就尽管说。”
“宋阿姨,还真的有一件事情要请您帮我。”
宋梅:“什么?”
“宋阿姨,我想要宋雨的亲子鉴定报告。”
姜佳宁停顿了一下,看见宋梅眼眸中转瞬而变的神色。
她想,若是宋梅确定了,那就一定手里有这份亲子鉴定报告。
“宋阿姨,我知道你留着这份鉴定报告,是想要用来保身的,是想要保住自己,我现在有一处可以用,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宋梅的目光颤抖的望向窗外。
“好,我给你。”
宋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不能……”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外传出去,你和你的女儿,都可以清清白白的出国离开。”
姜佳宁从宋梅的病房中离开,她没有立即离开。
此时医院的住院部也已经停止继续接收病人,桥接处空空荡荡,她站在窗口,眺望着黑漆漆的天幕,窗外的夜色黑暗浓稠的像是滚着墨。
身后有医护人员经过,停留下来多看她一眼,就又匆匆离开,谁也不会多为她停留多一秒。
都只是路人。
可有,一个医生停了下来。
麻醉师老刘顺着方柏深的目光看过去,是一道女人的倩影。
他一挑眉,阻止了想要开口叫人的小护士的话,摆了摆手叫她不要出声,就先带着人离开了。
方柏深站在她的身后看了有数十秒。
人的感知是十分敏感的。
姜佳宁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回眸,恰恰对上了掩藏在阴影之中年轻的男医生的目光。
方柏深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朝着她走过来。
他刚刚做过手术,脱了一次性的防菌服,白大褂搭在手肘上,露出里面浅灰色的毛衣马甲。
“方医生。”姜佳宁先打了一声招呼。
方柏深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玻璃外,将手肘上搭着的白大褂翻过来,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吊着挂脖绳的工作牌。
一张一寸的工作照下面,是科室和姓名。
姜佳宁看见“方柏深”这三个字的时候,蓦地一愣。
她现在都还十分清楚的记得,当时陈嫣然给她介绍的他哥哥的那个朋友是名叫方柏轩。
“你……”
“那是我哥,”方柏深说,“你来那个时候,我哥临时接到了院长陪同接待的通知,就叫我过来了,我想你也是认错了。”
他却一直都没有点破过。
姜佳宁:“没关系,是哪个方医生我都很感谢,我真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她说着,还朝着方柏深鞠了一躬。
这谢道的也真是诚意十足了。
方柏深把工作证绳缠在手指上,斜倚在栏杆上,侧首看过来,“不用感谢我,我也不是为了谁的一句谢谢。”
姜佳宁诚心点头附和道:“嗯呐嗯呐,医者仁心呢。”
方柏深笑了一声,“别恭维我,刚开始入行,的确是秉持着仁心,可见的生离死别多了,也就麻木了……”
姜佳宁:“……”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忽然觉得,就算是面前的方医生和陈嫣然介绍给她的不是同一个,但是当“话题终结者”是兄弟之间一脉相传的。
“我哥从小就立志当医生,是从小学第一篇小作文就开始立的志,是因为他的发小身体很差,有先天性的疾病,疾病缠身,他立志想要当医生治好发小的病。”
“那后来治好了么?”
她想,既然方柏深提起,这应该是一个美好走向的故事。
方柏深停顿了一下,“没有,他还是死了,我哥没能救了他的命。”
“抱歉。”姜佳宁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