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在京城有故交,因此,正月的时候也出去拜访了一遭,他是个慷慨的,得了指点也会和林乐北说道说道。
日子在每日读书中快速溜走,二月一到,今科会试的时间也贴了出来,定在了二月二十六。
二月天还很冷,可京城却显得很热闹,要会试的举人熙熙攘攘的,消减了些冰冷。
林乐北早早的就和苏子尘将考生名册,路引等带齐,到礼部报名了,不用消受这份拥挤。
很快,会试来临,林乐北和苏子尘各自提着考篮下了马车,走到了贡院门口。
贡院前早早的已经戒严,这也是他们自食其力的原因了。
的直街提前两日已经戒严,两边都站着衣甲鲜明的军士,闲杂人等一个不许进来,因此也不许送考。
紧了一紧身上的衣物,苏子尘忍不住的嘀咕:
“今年的天气不太好,春寒料峭的,倒是比以往更冷些!”
林乐北看了看天,应了声:“是吗,那可真是天公不作美!”
会试比乡试更难,这么冷,怕是又能抬一些出去了。
看了一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举人,林乐北吸了口气,任由冷冽的空气刺进鼻子,谁说读书人不疯狂。
快过万的考生中,只取三百余人,况且,这其中还要按照地域比例录取。
想到这里,林乐北由衷的对南方举子产生了同情,他们那是真卷呀!
等了好一会儿,贡院的门还是没开,林乐北知晓这是还没到寅时,时间过的可真是慢呀!
苏子尘眉毛上都生了霜,他忍不住的靠近了林乐北一点,见他看向贡院的门,轻道:
“还得等一会儿,不过,应该差不多了!”
刚刚说完,随着礼炮声,贡院大门开了,考官讲了要求后,考生们就排队等候检查了。
因着来的还算早,林乐北和苏子尘也排在队伍前面,等待着搜查。
此刻,这些高人一等的举人没有了什么桀骜,任由检查的小兵细致的检查着考篮和衣物。
林乐北已经没有什么不适应了,这一关他已经经历了不只一遭了,和他满脸坦然的等着小兵上下其手的检查相比,苏子尘一脸的屈辱。
林乐北心中轻笑,还好他衣着华贵,要不然,那小兵肯定要给他多检查检查。
搜查了所有边边角角,林乐北顺利的进场了,核对身份后才进入考棚。
这次这么顺利,可林乐北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依旧按着往常的习惯和速度审题答题。
比起乡试,会试的题量也更大些,也更难些,沉下心投入了答题中,未想其他,林乐北脑中迅速的思考着题目。
尤其是有些截搭题,刁钻的很……
林乐北下笔如有神,投入其中后,渐渐的就没有其他心思了,眼前只有题目。
一连九天,三场考试下来都很顺利,林乐北更瘦了,吃不好睡不好让他也多了几分憔悴,可比之苏子尘,他的状态倒是好上太多。
扶着苏子尘,林乐北挪出了贡院,一出来就看见了苏家的马车。
上了马车,林乐北也不想说话了,身心俱疲,一考完就恨不得睡个昏天黑地。
苏家的下人急急的赶着马车往小宅子走,幸好他们离的近,倒也不太折腾,大夫又是早早请好的。
坚持洗了澡,喝了一碗姜汤,吃了半碗粥,林乐北就再也忍不住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乐南虽然是个大男人,可照顾人倒是细心,仔细的给掖好被子,他就守在身边,就怕他发热,时不时的摸摸额头。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午饭的时候了,林乐北望向趴在自己床边,一脸疲惫的林乐南:
“什么时辰了?”
见林乐北醒了,还神采奕奕的模样,林乐南心神一松,打了个哈欠:
“午时了,你终于醒了!”
林乐北穿上衣服下了床榻,“你一晚上没睡了吧,快上去歇歇!”
“也行,我睡一觉,大哥,你洗把脸后去吃饭吧,厨房里粥饭给你温着呢!”
“子尘怎么样?”边穿鞋林乐北边问情况。
“他昨天晚上发热了,不过早上的时候已经退烧了,大夫说,没事儿了!”
“那就好!”
林乐北一现身,就有婆子端来热水,他梳洗后没有马上吃饭,而是去看了苏子尘。
一进门,就闻见浓重苦涩的药味,林乐北有些不适的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一旁守着的长随,小声道:
“子尘还没醒来吗?”
“中途醒来过一次,只是还有些昏沉,便又睡了。
林举人,还是您身子好,这么快就好了!”
“子尘出身富贵,还能吃得下这般苦,才叫人佩服!
行了,你守着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他如何了!”
林乐北打了个转就出去了,呼吸了两口冷空气以冲破刚刚闻到的浓重药味,他回了房间,就着婆子端来的热粥和小菜,犒劳起了早已经闹脾气的胃。
一口热粥下肚,林乐北顿时觉得舒坦了些……
傍晚时分,苏子尘才又醒来,精神也好多了,大夫诊脉后,又给换了一副药,这副是保养的。
“子尘兄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来,你这长随怕是要病了!”
随着得知苏子尘醒来的消息,林乐北抬脚过去了,看着对方吃粥笑着道。
苏子尘满意的看了长随一眼,“我也醒了,你下去缓缓吧,你也是,太实诚!”
长随将近两天半没睡觉了,此刻也是坚持不住了,连忙应声下去了,屋内剩了林乐北和苏子尘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