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劝说完毕,你若是没有屈服,就会迎来数不尽的劝说,林乐漓还要借着林家的书库找资料呢,便假意说自己想差了。
倒是宋辉,某种意义上获得成功后,他对于林乐漓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似乎找到了拿捏林乐漓的办法。
林乐漓心中不耐,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想要看看他这场戏能唱到哪里去。
两人能对峙的时间并不多,宋辉还要忙着读书,每日能抽出来的时间也有限,林乐漓则是呆在书库,一点点的整理想要的东西。
半年后,随着宋辉去科举应试,留给林乐漓的时间更为宽敞了。
此时的她则是一半时间在林家的书库,一半的时间呆在自己的小院子,将曾经费心整理的东西一点点的描绘出来。
她在兢兢业业的忙着绘制,宋辉也靠着这些年的努力,渐渐的传来一个又一个喜讯:
乡试取得“举人”资格,还是第二名亚元的好成绩;
会试取得“贡士”资格,第十五名,很是名列前茅;
殿试取得“进士”资格,二甲第一,有传胪之荣。
宋辉是进士出身的第一名,所以,连朝考都不必参加,就能直接入翰林院,且,直接就被授予了从七品“检讨”。
京官向来比地方官大上一级,更不用说宋辉还进了翰林院,前程在不知事儿的人眼里自是一片坦途。
一路的过关斩将,他内心绷着的一口气终于让他拨云见日了,回乡祭祖的时候,更是让整个宋家村,泸县都以他为荣。
当然,这其中不包含早做准备的泸县县令钱氏,不过,像他这样的体面人,也不会不捧场就是了。
短短一年,宋辉和林家就掉了个地位,再有人论及林家的贡献,只会说他们投对了人。
泸县的小官小吏富商都想要巴上这个前途正好的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送女儿当妾。
然而,宋辉却全部都拒绝了,这样的情深意重,也让他更受人追捧了。
陪着对方参加了许多烦人的仪式后,林乐漓和宋辉返回了那个一进的小院子,相比于之前,他们两个人的话少的可怜。
走到门前,看着林乐漓要推门而入,宋辉再也忍不住了: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林乐漓指了指面上厚重的脂粉,“为了陪你参加那些仪式,我可是涂了一层又一层,有什么话等我洗漱了再说!”
宋辉忍下没再说话,坐在床榻旁边的茶凳上等着林乐漓。
林乐漓细心的卸完妆,沐浴出来后,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宋辉都等的有些没耐心了。
然而,听着脚步声,他一回头就惊呆了,相比于他离开之前,她并没有更加的男性化。
唇红齿白,皮肤白皙,眸中灿若星月,可面上的柔美少了,多了棱角分明,身材并不凛凛,可行动间却似带着轩昂气势,带着眸中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你,你……”
看见对方的眸中的地震,林乐漓轻笑:“怎么,是不是后悔不纳妾了?”
随着她坐在相隔不远的对面,宋辉沉默了一瞬还是开口了:
“不是,我想问的是,你,你怎么……”
他似乎形容不出来,眉间紧皱,可眸光却下意识的避开林乐漓的对视:
“你难不成以后都要这般了,说不准,再生个孩子,你还能变回来呢?”
林乐漓垂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面上带笑的调侃问:
“我都这样了,夫君还能下得去手?”
宋辉紧皱的眉头似乎更用力了,努力的聚集在一起,他捏了捏拳:
“有何不可?我是你的丈夫!”
林乐漓好笑的喝了口茶,评价道:
“你心里过得去这关,我可过不去。”
宋辉似是想要看林乐漓眼睛一眼,可还是落在了林乐漓的袖子上,那双曾经柔弱无骨的手已经变得修长有力且骨节分明了。
林乐漓自是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她没有躲避,任他看,问起了行程:
“如今祭祖等仪式也已经结束了,你何时启程去京城?”
宋辉回过神,“这个月下旬就要走,带你一起走!”
林乐漓点头,“我自是要和你一起走的,对了,你从京城回来,没发现什么吗?”
“发现什么?”宋辉不解的发问。
将想要说的隐藏了,林乐漓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京城的女子不美吗?”
“你!”
“我自是不会再生,你若是想要有男丁,就纳妾吧!
趁着满城你情深意重的名声还不是人人都知晓,我出面为你纳妾,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这样你进京后,好歹别人不会说你审美异常,品味独特了!”
宋辉觉得她比自己在京城看到的一些大官身上的气势都足,可他不想认输,尤其是在对方面前:
“我不会纳妾的!”
林乐漓直接开口道:“那我将婆母接过来劝劝你。”
既然宋辉能让林家的人给她做工作,那她也可以让宋家的人给宋辉做工作。
大约是曾经林乐漓过于用心经营,或者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名声有瑕,宋辉居然也挺住了,并不愿意纳妾。
这么一来,林家都觉得林乐漓有些不识好歹了。
林乐漓倒是坐得住,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生活着,并不为其所动,宋辉能坚持的了一阵,不会坚持一辈子的。
这世间谁离了谁都能活下去,更何况他爱的从来不是林乐漓这个人。
他爱的只是貌美的大家小姐因着他的才学青睐的那个人,可以是林乐漓,可以是孙乐漓,也可以是王乐漓。
爱一个人会下意识的将对方作为中心,而不会将自己作为中心,而他是以他自己为中心的。
林乐漓清楚的知晓真相,有着自己更想去做的事儿,所以,格外的狠得下心肠,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让对方走进过自己的心中。
从一开始的以为是平常的家长里短的任务,她会好好的经营这段感情,也只不过是因为那是她应该抓的利益。
当有更大的利益诱惑她的时候,她本能的会抛弃经营了许久的小利益,也许她强大了,可是因为受过伤,所以还是会下意识的选择自主性更高的利益。
所以,她不会想着辅佐他人,而是想要站起身自己去争取那项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