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总是单调的,好在沿途休息的时候,一家可以出去逛逛,看看不同的风景,后半的旅程倒也不难熬。
终于到京城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林乐宝等坐上马车又往住处赶,要赶在宵禁前到。
一行人到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处的管家陈伯早已经将此间收拾过了,昏黄的灯光莫名的让人安定温暖。
三进的院子,林伯温夫妻自是住在正房的,林乐宝的两个哥哥分别住在东厢房和西厢房,林乐宝进了后面的后罩房,至于小衡和小阳,他们两人暂且住在西边的耳房内。
洗漱后,林乐宝盖着晒了太阳,暖呼呼的被子,一时也有些睡不着。
她住的是最高的,是在二楼,此刻打开半扇后面的窗子,看着远处的月亮,林乐宝发起了呆。
今晚的月亮很亮,最主要的是,她到了京城,而不是依旧呆在林家村……
余淑是余家女,更是余家嫡长女,可现在当家的并不是她爹,而是他爹的庶弟。
所以,她曾经的婚事也被一拍即合,将她替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余家家主的嫡长女。
要不是她能当即断舍离,她的小命怕是也不保,更不会有今日重新回到京城的一天。
余淑先是随着林伯温拜见了两位师兄,再是回了一趟余家,见了一眼心心念念的祖母,不过,这都没林乐宝什么事儿。
她每日读读书,写写字,作作画,弹弹琴,绣绣帕子,一天倒是也过的充足,只是难得出去逛,好在她耐心很足,过得惯这样的生活。
而她那两个哥哥,则是先拿着推荐信去找宏济堂,让季济,也就是林乐宝四哥先当个坐堂医生。
仲冉自己则是安排好弟弟后,到处查看周边的铺子的生意情况,每天也是奔波不断。
随着林伯温的销假述职,林家大嫂也闲了,对于季济她是有安排,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太年轻了,不足以取信于人,还是积累些经验,将医术提高再说。
倒是仲冉,她知晓他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催他,只是道:
“我嫁妆中背街处有几间铺子,三弟你到底是男子,好查账。
不若先上上手,再想着要做什么?说来,也是嫂子麻烦你!”
仲冉连忙应下,他如今只有在老家做豆糕攒的一点钱,想要开自己的铺子还根本不可能,也只能慢慢来了。
这里的糕点他也尝过,比自己那边精致太多,若还是做豆糕,怕是连自己也养活不了,更别说想还嫂子的人情,想要给妹妹攒嫁妆了。
只是眼下他还没有什么头绪,京城不是自己那个小地方,他一时也是想不到自己能做什么,这里完全陌生。
一起吃饭呢,林乐宝不由得出主意:
“什么铺子赚钱呢?卤肉铺?点心铺?豆腐铺?脂粉铺……”
瞧着妹妹乐宝说的太多,仲冉连忙打断:
“如今京城好多铺子都是老字号,还需要仔细看看。”
林乐宝知晓,这是因为底蕴不深的缘故,一穷二白,根本没有竞争优势。
“三哥,你之前给我买的书中有几道做吃食的方子,你还记得吗?”
林仲冉想起来了,可那不是话本吗?
有些尴尬,他只能笑着道:“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林乐宝点了点头,“有的,我还特意抄了一遍,吃完饭我拿给你,你试试。”
“也行!”
林家大嫂毕竟是见识许多的人,可等那方子送到,她却难得皱了皱眉:
“这样的方子却是没见过,倒是可以一试。”
林乐宝写出来的就是凉皮的做法,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林家大嫂见多识广,若是见过,应当记得。
因着长达十一年的乡下生活,余淑再也不是曾经的贵女了,也进了厨房,和林仲冉一起商量起了这方子。
林仲冉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做凉皮,起先不是碎了就是有些硬。
到底那方子很详细,到了第四遍,就已经能看到一点完好的雏形了。
第六遍,随着林仲冉动手将圆圆的凉皮揭下来的时候,林乐宝知晓,这是成功了。
看着这张晶莹剔透的凉皮,林仲冉有些松快,再次按照方子调汁水的时候,看着其中的茱萸,他皱了皱眉。
“怎么了,三哥?”
“这茱萸也是一味药材,作为香料是可以去食物之臭,可这面皮又无腥臭,为何要加入这个呢?”
“这个,我也不知晓,不若三哥做出来尝尝再说?”
“也好,如今算是成了一半了!”
……
等到吃到这个凉皮,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了,林乐宝甚至觉得,这个辣味有些正,可能是等待太久,她当真是有些饿了。
“这个方子很有用,妹妹留心了。”
“我可不是白给,哥哥以后多给我带礼物吧!”
林乐宝是开玩笑,林仲冉却认真了,看向自家大嫂,他也是很恭敬:
“大嫂,这个吃食如今还没有,若是推出去,说不准真的可以风靡京城。
大嫂给仲冉作证,小妹以方子分一半的利。”
林家大嫂也是很欢喜,“好,我作证。”
第二天一早,看着林家大嫂又资助了自己一个旺铺,仲冉心中决定,从自己的一半中,再给大嫂分一半。
晚膳时分,听说自家三弟也要开展自己的事业了,林伯温很是欣慰,到底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创业难不难,林乐宝自然知晓,可每次看到林仲冉一脸笑意的回来,她就知晓,他将铺子发展的很好。
没了这些牵绊,林家大嫂的注意力来到了林乐宝身上,她开始渐渐的带林乐宝出去交际了。
十一月,翰林院的掌院之母过寿,所以,即便是林乐宝哥哥这样的小虾米也去了。
林乐宝也被自家大嫂带去了,因为掌院作为翰林院的最高长官,主管文翰,并备皇帝咨询,实权已相当于丞相,所以来的人很是多。
林乐宝因此也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位被蒙骗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