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是不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儿的,她白了他一眼:
“你皇兄这么相信你,让你掌兵权,你就偷着乐吧!
再说,也不是说所有人都留在京城,你三哥不是也派遣到了外面吗?”
说起这个,允禵就乐坏了:
“额娘,我皇兄这个蔫儿坏的,他居然让老三去西南改土归流了,还说了许多恭维的话,什么教化的词都出来了。
您是没瞧见,老三的脸当时有多好看,想要拒绝却拒绝不起来!”
林乐一想也觉得可乐,不过:“你皇兄就派你三哥去?这么相信他吗?”
允禵摇摇头,“不是,具体的人还没定下来呢,不过我皇兄给我透露了,大约就是隆科多了。”
“他呀,这人仗着得万岁爷看重,很是傲气呢!”林乐评价道。
允禵哼笑,“他自从康熙五十年,被为步军统领,掌握京师警卫武力后,我们兄弟里,大多都不放在眼中呢!”
说着,凑到林乐跟前道:“不过,考虑到这人是佟家人,所以,步军统领一职就交给了舜安颜,他是五妹的夫婿,到底更能放心些。”
林乐流露出笑意,“那可不是,自家人用起来才放心,那隆科多厉害是厉害,能干是能干,可到底不贴心。”
而且,这之后,说不准这职位还能传到自己外孙身上呢!
然后,允禵左右看了一下,小声八卦道:
“还有一个原因,说是这隆科多有一个很宠爱的小妾,很看不上正妻赫舍里氏。
我福晋听九弟福晋说,那赫舍里氏过的很苦,那小妾都能甩脸,指着鼻子骂她了!”
林乐不知晓这其中还有什么典故,只是道:
“赫舍里氏如今娘家成了那样,他,他约莫是这样才看不上?
不对呀,隆科多娘也是赫舍里氏,这样算来,就算是看不上也不至于苛待吧?”
允禵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额娘要是想知道后续,和九哥福晋或是我福晋聊聊天就知晓了。”
林乐叹了口气,“不喜欢了放在家里就是了,都是大家贵女,怎么这般的折辱?”
允禵喝了口茶才又道:
“皇兄也是这个意思,最重要的是这人这般不守规矩,太狂悖。
步军统领掌握京师警卫武力,若是放到他那里,让人不放心。
皇兄其实怕皇阿玛多想,所以,眼下到底还没有彻底定下。”
林乐很是认同,“是呀,这一下子就将他换了,难免让你皇阿玛觉得你皇兄防着他。
不说这些了,你这一去,怕是得一两年?你,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差不多,额娘别怕,儿子只是带兵,又有身边人护着,安全的很。”
母子两人的话聊不完,儿子大了,能在一起说话的时间越发的少了。
他要离开前,就想说些轻松的话题,却也彼此知晓对对方的惦念。
说完这些,看着允禵轻松的模样,林乐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憋在心中很长的话:
“老十四,你也是争抢过那个位子的,如今心甘情愿吗?”
允禵轻轻的点头,“额娘,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皇兄他光明正大的得到了皇阿玛的认可,我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说着,又笑着道:“如今皇兄这样信任我们这些兄弟,又熟知个人的秉性,这样才有所用的地方,挺好的。”
林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都能想得开就好。”
乾清宫中,延康帝胤祐舒服的躺在软榻上,唔,丢掉烦恼就是好。
让最好人缘的八弟去得罪官绅,他触及到人家利益了,自然不会有以往的好人缘了。
让勾结商贾的九弟规范组织商人出海,就算废物利用了,好歹能不闹事儿,不在里面捣乱了。
这人心眼坏的很,比自己还坏,可不得防着?
四哥和十三弟自是不必细说,那是自己的两把宝刀,刮骨疗伤重任就落在他们头上了。
……
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看着还在线的康熙,林乐也不由得感慨,当初卸下重任真的很值当。
当初她听太医说,虽然有些保守,可也说了就三年左右的时间,他这已经赚了两年了。
就是近来身子有些不好,胃口也不好了,可能也是听闻废太子重病的消息,依旧有心结的缘故。
看着不远处的小孩子在一起嬉闹,康熙看着弘皙的孙子那张脸有些晃神,轻声询问陪在他身边的林乐:
“你说,他像谁?”
循着康熙的目光看向那里,林乐知晓他这是又想起了废太子,眼下也只有自己能提了:
“像允礽,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上皇,允礽重病,你当真不去看?”
康熙闭了闭眼,“我与他父子缘分已尽,胤祐对他很好,对他的子嗣也尤为照顾,我就不添乱了。”
林乐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两人的身份不一样,居然连着简单的探望也不能。
畅春园这边,老幼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享受着和乐,另外的紫禁城中,延康帝胤祐实在没想到收益能这样的大。
“九弟,这瓷器茶叶真的能换到这么多的粮食吗?”还是不敢确信的延康帝胤祐再次问自己已经从美人九蜕变成黑瘦逃灾人的九弟。
允禟咧嘴一笑,有些感慨的道:“皇兄,那边咱们的东西很受欢迎,一本万利。”
看着眼前这人的形象,胤祐也是皱了皱眉,养了一个多月居然也没养回来。
胤祐分心的听着眼前人的絮叨,其实,那边的情况自己很了解,只是防汉甚于防外,不过自己最近翻看皇阿玛以及皇祖父的手记,已有所得。
满人也本是没有的,可经过了这许多年,还不是形成了满人?
只是这时间怕是要长些,起码得个五六十年,也不知晓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否成功。
现在可以先部署,皇阿玛定是不许自己抛却满人汉人之称的,只是不这样做,迟早有一天,外面的火要烧到大清的……
“可是要运输到那边,实在是灾难重重,有好几次,我都感觉自己回不来了。
皇兄,海上飘渺,可这其中人祸更盛,这次我们……”
听着这些游记似的絮叨,延康帝胤祐想到了什么:
“对了,那些商人,身边可都有咱们的人看着?”
延康帝胤祐一说,允禟也想到了什么:
“有人看着,外面有些国家实在乱的很。”
延康帝胤祐见他知晓,笑道:“君主立宪,帝王竟然成为了傀儡,大权旁落,是有些不同。”
允禟也沉默了,其实都知晓该怎么做,只是,现在内部不允许向外部开拓。
“皇兄,现在看上去教化更为重要,倒是海运暂且可以放放。”
“国无钱也寸步难行,海运停不得,只是要筛选人出去。”延康帝胤祐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