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转眼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了,有了林乐的回来,好像林家都热闹了。
林乐先是在六房见到了原身爹和两个弟弟,她爹还算年轻,又是少年得志,科举上很是顺风顺水,所以如今也才三十二。
得益于科举,他成婚就迟了,如今能当祖父的年纪的他,大儿子八岁,小儿子才五岁。
林乐从里间出来,看向这位看着很是严肃的年轻男人,江月见状笑着介绍:
“好孩子,这是你爹,快快上前拜见。”
林乐闻言提起樱草色襦裙上前,很是落落大方的行礼:
“乐儿拜见爹!”
闻言的林爹目光落在了林乐的身上,瞧着她并不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兄长的话。
微微晃神的他连忙让林乐起来:
“快起来,一家人不必如此。”
林乐闻言也就起了身,脸上笑妍妍的点头:“嗯,爹!”
好尴尬,自己也该回现代学学演技了,要不然,就像这次,想要表达亲近,自己都有些使不上劲儿。
林乐的这一勉强,让江月微微皱起了眉,到底没养在自己身边,有些不知事儿。
若是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好好讨好亲生爹娘,将感情处好才好,这样才不会吃亏,不会输给那位养在林家多年的人。
此消彼长,此刻辛苦主动些,将来若是能嫁一个好的夫婿,嫁妆多多的,才有底气不是?
如今,身上沾染了那穷苦人的气息,像一个想要凭借自己双手改变一切的人。
是了,那出去卖力气的穷苦人家,自然是活得干净,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是这样的呢?
到底是年纪有些大了,以后怕是难以改变。
林乐站起身,等不及说什么,江月就将两个弟弟推到了林乐身旁:
“快见过你们姐姐!”
大的那个没说什么呢,小的那个步子微微后退,有些委屈的将头埋入江月的怀里,急急忙忙的道:
“娘,她才不是我姐姐,我已经有姐姐了,您能不能别让她到咱们家?”
江月连忙看了林乐一眼,将怀中的林小弟扒哒出来,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没有苛责小儿子:
“说什么浑话呢?连亲姐姐都不认了?这才是你亲姐姐!”
说着,又给林乐解释道:“乐儿别恼,小孩子不知事儿,不知你的好,时间长了就知道谁对他好了。”
林乐看着眼前的一切,丝毫没有什么尴尬,轻声道:
“无事儿,当初刚刚知晓错养的消息后,柳家小弟也是哭着只要我不要别人,可见感情是相处出来的。”
这话一出,那位年纪稍长的弟弟面色一冷:
“小弟年纪还小,你都这样大了,如何还要同他计较,看来毫无长姐照拂幼弟之心。”
林乐温声细语,笑着回了一句:
“你已经读书了吧,我刚才的话难不成比你的功课还难?”怎么就听不懂呢?
这副对峙,也让那座上的林爹心生不悦,女子就该柔顺,她如今像什么话。
这样一想,他转头看自己旁边的江月,轻点了两句:
“孩子既然回来了,也该指两个嬷嬷,咱们自家还好,别人家可要精心,别坏了名声。”
想着这孩子到底是自己的血脉,总比亲近兄长的琳儿和自己离的近,随即又各打五十板的模样:
“怀远,怎么和姐姐说话的?还不快赔罪?”
那怀远知晓自己爹的态度,心中有点烦闷,却还是上前行礼赔罪:
“都是怀远的不是,姐姐别因为怀远坏了心情。”
林乐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无妨,姐弟拌嘴而已。”
这是说自己小题大做了?林爹微微皱眉却没有往心里去,女儿归妻子管,过一阵子,想必她就安分了。
林家如今在老宅的不过三家,其他的都外放呢,所以晚宴的认人也不过是这三家人。
虽然是三家,可林乐一下子感受到了林家能生的特点,这三家中,就自己如今这一房人少,其他的,人真是多。
说来,还是六房最和乐,起码没有什么庶子庶女,加上真假千金两个女娃,六房也不过四个孩子。
林乐心下的感想无人知晓,她的一举一动带着赤裸的磊落,毫无林家人想象中的畏畏缩缩,胆小,上不得台面,甚至骨子里让人觉得她很平常心。
毫不媚权媚财之感,众人对她的感观好上不只三分,一场晚宴也算和乐。
六房几人,就算是刚刚拌嘴的那个,在众人面前也是要脸的,极力的维护林乐,让林乐说话不落空。
夜幕降临,林乐伴着林家六房一家人,回到自己被分的住处后,便洗漱的睡下了,这具身体操劳奔波,真是有些累了呢。
江月心情却并不是很舒畅,将手上的书放下,抬眼看向自己的夫君,瞧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心生烦闷。
也不知晓,自己谋算的事儿能不能成,容家的婚事很好,自己着实不想让给那个和自己没有血缘,没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姑娘。
自己是晓得夫君的为人的,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下死力气的教乐儿,想来会动心的。
自己断断不会让自己那位婆母心想事成的,想拿女儿钳制自己?做梦!
自己能将夫君的心捏在手里,自然不会允许他和自己离心!
那位婆母当初趁着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在了,几乎软禁自己的那仇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哼,当初自己生完乐儿后,她还借口让自己养着,往夫君那边送人的举动,自己如今都不能忘。
自己拼死拼活的生孩子,却换不来一点真心,反而让她趁机算计了,好在自己还有娘家,自己爹和公公一提,自己才能离开林府去陪夫君。
林六郎看完今天的公务,一转眼就看见了若有所思的江月,不由得连忙问:
“想什么呢?怔怔的。”
说着,笑着起身去拉江月的手:“难不成是忧心乐儿?”
江月顺势靠在了林六郎怀里,面上也不再是白日里正室的端庄,有些无措的拉了拉自家夫君的衣襟:
“夫君,我为咱们的孩子鸣不平,她当真不能入族谱吗?她可是你我的亲身骨肉。”
她姿态可怜,柔弱无依,被拿捏的林六郎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月儿,若是乐儿争气,未尝不可,那本来就该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