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雪儿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用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是谁?
她下意识地抓住那人的手,嘟囔道,“妈,是你吗?”
龙浩轩蹙眉,抽回手,一脸不悦。
雪儿却没有醒来,像是在做梦,继续嘟囔道,“妈,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好可怜啊……”
“爸突然不是我的爸爸,你也不要我了,为什么啊?”
“从小你就不喜欢我,就因为我不是爸的女儿吗?你为什么要带我进龙家?”
这些都是压在雪儿心头的大石,她的脑子烧得迷迷糊糊的,将心底的疑问都说出来了。
龙浩轩听着雪儿的嘟囔,知道龙家发生变故后,她的心里其实也饱受折磨。
他是看着雪儿长大的,罗琳确实从小都不太喜欢她这个女儿,一点没有母女间的亲密感。
罗琳只有在龙军在场的时候,才愿意对雪儿表现出温柔,其他时候都是疏离感。
其实原因是什么?
也许罗琳正是因为心知雪儿不是龙军的女儿,才会不喜欢她。
亲妈能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冷漠,说明罗琳是个极度自私冷漠的女人。
“哥……哥……我没有爸妈了,只有你了。”
雪儿突然蜷缩着身子哭了起来,她并不知道龙浩轩就站在床边。
她好难受好无助,只想说出心里的话。
她哭了好几分钟,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睡沉了。
龙浩轩轻叹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他半夜过来,只是想看看雪儿退烧了没有。她说的那些话,让他心里是同情且心疼她的。
其实雪儿也很可怜,有罗琳这样的妈妈。
翌日一早,雪儿醒来,看到床头柜上摆着托盘,放着几样早点和药。
是龙浩轩让人送来的?
她看了眼钟面,九点了?她赶紧下床,走出房间,打算去厨房帮忙。
“雪儿,你醒了?”
管家看到雪儿醒了,上前说道,“少爷吩咐过了,你生病这几天不用去厨房帮忙。你待在房间里养病,三餐会让张妈送上来。”
“哦,好的。”
雪儿愣了一下,试探地问道,“那我房间的早餐是张妈……”
她又觉得不可能,张妈送的,肯定会叫醒她。
“那是少爷端的。”
管家看着雪儿,“少爷叮嘱了,让你吃完早餐,记得将药吃了。”
“哦。”
雪儿退回房内,坐在床上看着托盘里的早餐。
龙浩轩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她也想不明白,懒得想了,抓了套睡衣进浴室洗漱。烧是退了,但全身酸痛无力。
等吃过早餐,她将药吃了,无力感才缓解些。
闲来无事,她将电视打开看剧。一集接一集,看得忘了时间。
张妈端着托盘走进房间,看到雪儿靠在沙发上追剧,黑着脸说道,“吃午餐。”
“好。”
雪儿起身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吃饭菜。
这午餐一看就是刘叔精心给她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你倒是好命,要我这个老婆子伺候着。”
张妈一脸不甘愿,以前她被罗琳制得死死的,现在还要伺候罗琳的女儿。
雪儿懒得搭理张妈,默默地吃饭菜。
张妈见雪儿不说话,气恼地走了。
雪儿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她好命?她哪里好命了?
父不详,母又抛弃她,龙浩轩对她的态度又是阴晴不定的。
她就是一个无助的弱小,好在心理够强大,才没有被现实击败。
她心里也有无数个疑问,但这一切只有罗琳才能解释。
……
S国
耿哲亮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拦辆出租车直奔庄园。
他回国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倪雅正在吃点心,一抬头就看到耿哲亮拉着行李箱进入主屋,顿时很激动,起身走向他,“毛毛,你回来了。”
“妈。”
耿哲亮伸手抱了抱倪雅,“我回来看看你们。”
“瞧你风尘仆仆的,快回房间去洗漱一下。”
倪雅推着耿哲亮上楼,“我让厨师给你煮些吃的,你吃完睡一觉,倒倒时差。等晚上你爸和思宇回来了,再喊你起来。”
耿哲亮笑着应道,“妈,不用麻烦了,我在飞机上已经睡够也吃饱了。我上楼去换套衣服。”
“这样啊。那你去接思宇回来。那丫头看到你一定会很惊喜的。”
倪雅的安排正合耿哲亮的意,勾唇,“好。”
耿哲亮上楼去了,他倒是挺期待苏语桐见到他时是惊喜还是惊吓的表情。
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将两人之间的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表白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他索性也不克制自己了。
当然,这件事必须瞒着倪雅,暗度陈仓。
倪雅和管家在聊天,看到耿哲亮下楼来了,递了杯果汁给他,“刚榨的。”
“谢谢妈。”
耿哲亮一口气喝了半杯,“好喝。”
“思宇那丫头很爱喝,每天都要榨一壶,等着她回来喝。”
倪雅笑了笑,“对了,那丫头的花店开得像模像样的,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好。”
耿哲亮将剩下的果汁喝完,放下杯子,“妈,我去接思宇了。”
“行,去吧。”
倪雅点点头,“那丫头这两天像是有心事,总是心不在焉的。你和她聊一聊。”
“OK。”
耿哲亮心知苏语桐的心事是什么,一定是他突然的表白,打乱了她内心的平静。
他走到主屋外,开走司机常接苏语桐的那辆车。
既然要给她一个惊喜,那就不要让她发现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学校门口,苏语桐上下车的老位置。
耿哲亮靠在椅背上,看了眼时间,等着苏语桐放学。
他特意来接苏语桐,就是想让两人有个独处时间。有些话在庄园里不好说,索性在外面说清楚。
他这次回来得很仓促,但他又不得不回来。他必须阻止苏语桐去相亲。
他如此在意苏语桐,就必须让她知道。
不管他们之间的障碍有多难,都阻挡不了他喜欢她的事实。
他自私地想道,就算只能两两相望,耗一辈子,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