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不对的地方？”宋知言问。
“有，他用符变厉害是一方面，让我更忌惮的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很陌生，他的神态言语之间，像是沈思远，却又不太像。”我仔细回忆着今晚散步时，他说话的神态和动作。
沈思远已经成年，性格早已稳定下来，当初他叔叔去世，他只是变得更沉稳，但没有大的变化，不可能隔几个月不见，他性格突变。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南云市，那里是看客们定的笼子。
跟宋知言说着话，我抽出纸巾，擦手心的汗。
我在意识到沈思远不太对时，硬生生被吓出了汗，天知道我多努力，才维持着镇定，没立刻对他出手。
宋知言疑惑不解：“既知道他有问题，何不试探一番？”
“我没那本事。”我很憋屈。
他立刻道：“那我……”
我摆摆手，很肯定的告诉他：“不用怀疑，你也没有那个本事，黄老太爷也没有。”
“嗯，我确实没有，他一张符就能灭灵，便是我再活上百年，都不见得有跟他一战的本事。”黄老太爷拧眉说。
宋知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我暗中去查。”
我叮嘱他，“千万别被他发现。”
“放心，我会注意。”宋知言离开。
我和黄老太爷对视一眼，他压低声音，“你说沈思远会不会跟春美一样的情况？”
看客们让春美借许则然堂妹小果的身体还魂，她既能以活人身份出现，又能离魂来杀我。
黄老太爷的意思是，他怀疑看客们找了厉害的鬼物，让其接着沈思远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
我迟疑半晌，摇头，“不一样。”
他是沈思远，当他说起追求我时，眼中的情感和占有欲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他又有不对的地方。
我突然想，他会不会就是薛涛和程家老祖宗提醒我时，说我将要面对的坎？
他若是，那不就代表着我成为城隍爷会顺利？
这跟鬼王的话不符。
我抱着脑袋，蹲地上叹气。
这种信息不对称导致无法看破问题的感觉，真的让我感觉好无力。
黄老太爷劝我：“你不必如此心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倘若真的迈不过这道坎……”
“真迈不过去，我该咋办？”我目光炯炯的看他。
他幽幽道：“真迈不过去，就等着转世重来，继续折腾，只不过我年岁大了，怕是跟不到你的下辈子。”
“……倒也不必这么早就考虑下辈子。”
他哪里是劝我，他明明比我还悲观，已经默认我这辈子折腾不出水花来了。
这可不行。
我一定要争出条活路来！
黄老太爷的反向安慰激发出我的斗志，我压下心中对看客们的恐惧。
只是，恐惧是没了，日子却水深火热起来。
沈思远的追求十分明目张胆，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强行来关心我，我拒绝，他装听不见，我躲开，他总能精准的找到我。
碍于对他的怀疑，我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我十分烦躁。
程玉的状况并不比我好多少，赵健和程南分别跟她和赵锦年单独谈过话，随后，四人又聚在一起，说了一下午，始终没有达成共识。
我和程玉可以说是难姐难妹，我俩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我哥现在铁了心要带我回去，他说老祖宗给他传信，让我别沉迷情爱，好好修行，成不了地仙，当个鬼仙也是好的。”
程玉哭丧着脸，抓紧我的手，“安安，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