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珩跟在他们身后不住感叹:“我还是第一次进副本好像来春游的一样。”
前面带路的是黑松林之主,身边跟着的是边走边蹲在路边种蘑菇的蘑菇双子,这对每次进入游戏就开始逃生的越珩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你知足吧,也不看看谁在罩着你。”季寻抽空回头怼他两句。
“嗯,那我谢谢你。”越珩表情不甚真诚。
他算是发现了,小寻的身份虽然被戳穿了,却好像给他和元辞的关系打了一针促进剂。
瞧这俩人眼神炙热的,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外人在场的话早都抱着亲了。
越珩:“要不要我给你们俩准备个新房?”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元辞,“你不是说你还没来得及住上你的小木屋吗?一会带我去看看?”
“好啊!”季寻一进副本就被传送到小木屋,但因为心里惦记着元辞所以都没好好欣赏自己的房子,一听他这么说顿时高兴起来:“我的房子前面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我们可以在那里烤肉吃。”
越珩:“对对对,以前你总是奴役逃生玩家给你做烤肉。”
“你会不会说话?”季寻亮了亮拳头:“我怎么离开逃生系统才几个月你就开始不尊重我了。”
越珩投降,指着远处肉联厂的大门:“得,我得罪不起你,快进去吧。”
时隔几个月再次踏足屠夫的地盘,季寻问:“他没欺负你吧?”
元辞笑了一下:“没有,他说我的身上有黑松林之主的气味,所以直接就放我们走了。”
“算他识相。”季寻嘟囔道:“屠夫虽然看着凶了些,但是他人还是不错的。”
虽然他每天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在季寻不得不承认屠夫替他拦下了一大波逃生玩家。
“季哥,屠夫说你是流放回来,是真的吗?”唐茶简直对季寻的Boss生涯太好奇了,一脸激动地说:“这么大的森林,只有你们四个Boss吗?你还是这片森林的主人?”
季寻点了点头:“我来黑松林的时候屠夫他们还没有来,所以主系统就把黑松林划分为我的领域,后来屠夫、小蘑菇还有幽灵陆续加入黑松林,不过我们四个的区域相对独立,逃生者进入副本后随机分配其一,没有什么冲突。”
元辞问道:“那流放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这个季寻就很心酸:“那天我刚攒够积分盖了间小木屋,主系统非说我消极怠工把我驱逐出逃生世界,我再一睁眼就出现在无人村外的盘山公路上,也就是和唐茶他们初遇的那辆公交车。”
越珩补充:“我们玩家中流传的版本是黑松林之主被篡权了,所以被灰溜溜地赶出了黑松林。”
“胡扯!”季寻大怒。
小蘑菇也说:“哥哥突然失踪,主系统给出的说辞是工作合约到期,幽灵不相信所以才一直在小木屋附近等着哥哥。”
季寻鼓着脸颊:“我看他一会儿能说出什么话来。”
“老板……”元辞突然问:“所以你当时说的老板就是逃生主系统?”
季寻在倒序小镇时曾说要找他老板问问关于自己母亲的事,当时元辞还在为怎么帮他实现愿望而发愁。
“对。”季寻将莴苣公主以及关于自己母亲的猜测讲给他听。
元辞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玫瑰花园……”元辞眉心微蹙,欲言又止。
“你在想什么?有事情不许瞒我!”季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元辞沉了口气,随后说:“我感觉主系统对我们的记忆动了手脚,我应该在你很小的时候见过你。”
“这怎么可能?”季寻惊讶道。
苏让也觉得不可思议:“ 季哥二十岁吧?辞哥也才大五岁,季哥很小的时候辞哥应该还没进入游戏呢。”
“你见到的是什么画面?”越珩开口问道。
元辞双眼微垂:“他在哭。”
季寻:“不可能!我怎么会哭!”
越珩:“你具体形容一下。”
元辞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段简短的记忆,“他穿着衬衫和背带短裤,打着精致的小领结,看上去被养的很好。但是他的手上和身上沾满了污泥和脏东西,脸上哭的全是泪痕,看上去非常可怜。”
只那么短短一瞥,就让元辞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越珩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季寻:“我进副本的时间比你们久多了,大概在十几年前,我被投放到一个鬼宅新地图,听说那的守关Boss是一个小鬼童。”
季寻挺了挺腰板:“是我。”
越珩轻轻摇了摇头:“我见到小寻的第一眼还以为他是谁家走丢的小少爷,他小时候单纯的不得了,那样子明显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和逃生世界的Boss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小蘑菇,在第一次分配到玩家时完成的也非常出色,但七岁的季寻看到逃生玩家却全然没有杀心,反而对他们非常好奇。
“所以我看到的可能并不是虚构的,也许真的是寻寻进入逃生副本之前的经历。”元辞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真的在元辞不知道的过去某一天里,小季寻曾经伤心欲绝到嚎啕大哭。
“问问他就知道了。”季寻走在最前面进入肉联厂,一进门就看到了冷着脸正在擦拭砍刀的屠夫。
在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几乎被拦腰斩断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将屠夫的靴子染的通红。
屠夫冷冷地抬了抬眼皮,在看到来人是季寻后又垂下了目光:“办公室。”
季寻:“哦,你继续。”
不用他交代屠夫便拎着死去的玩家断肢上了二楼,显然不想和他们过多交流。
鲜血在他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肉联厂外又传来玩家说话的声音。
新的逃生玩家已经来了。
季寻“快走吧,不要打扰屠夫工作。”
黑松林难得有一个工作态度积极的杀手,他们可不能给屠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