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心道不好,元辞别是撞鬼了。
这时元辞隔壁的丁香房里也传出了喧闹的歌声。
季寻啧了一声,一时间有些为难。
幸好白影飘出来解救了他。
季寻指了指丁香房:“你,进去,保护,懂?”
白影呆呆得也不知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随后像风一样顺着丁香房的门缝钻了进去。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然后又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门从里面反锁了也打不开。
季寻这时有些着急了,但他又不能像白影一样顺着门缝钻进去。
他心一沉,准备把门踹开。
就在他刚抬脚要踹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季寻来不及停下,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扑进一个人的怀里。
元辞顺势揽住他的腰,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季寻耳边响起:“半夜来敲我的门,还这么主动?”
季寻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闻言站直了身体后怒道:“我刚刚敲门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元辞把他拉进房,随手关上门后说:“冤枉啊,灵异副本里不应敲门声是基本的。”
季寻一想也是,但他还是好气。
进了元辞的房间后,那道咳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在屋里检查了一圈,没有找到声音来源。
“我找半天了,这间屋里除了那个床单,就没有其他异常的东西了。”
“床单,血?” 季寻皱眉,“我房间里有一对眼珠。”
“眼珠?”
季寻:“对,就在风铃上面。我把眼珠给白影安了上去。”
他说完,弯起两根手指做了个抠眼珠的手势。
话虽然不多,但生动形象让元辞忍不住扶额:“做的不错……”
这时,隔壁的合唱声戛然而止。
“没事,白影去了,覃觅他们不会有事的。”季寻说道。
他们又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试图找出那个老头鬼。
“不应该呀……” 季寻喃喃自语,按理说没有一只鬼能逃脱他的视线,但他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虽然能感觉到鬼的存在,但是却看不见。
“除非这个鬼和白影一样已经无法显形。”
元辞说完,那道咳嗽声越来越重,同时,还伴随着一个老头的呻吟声。
诶呀——呀——
“听上去中气十足的。”季寻疑惑道。
原本听到咳嗽声他以为这是个病痨鬼,但现在一听老头鬼的呻吟声还挺洪亮。
“不止如此。” 元辞听了一夜,这老头鬼一直在颐指气使地要求别人端茶倒水。
稍有不顺,就‘诶呀诶呀’地喊着自己要死了。
“得把他抓出来。”季寻掰了掰手指,嘿嘿一笑:“我有办法。”
元辞挑眉,随后被季寻命令弄了些热水。
老头鬼的声音像是从床附近发出来的,所以元辞这一夜基本上都是躺在沙发上没有合眼。
诶呀——诶呀
季寻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对着床的方向泼了过去。
滚烫的热水泼到床上,房间内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同时伴随着咒骂声。
热气蒸腾,在床上凝结出一个人形。
季寻将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鬼?”
床上的人影还在痛苦地翻滚,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冰冷的触感,这是老头鬼死后第一次接触到外界的东西。
这也说明这把刀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嗬——”老头鬼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时断时续:“我要死了……”
季寻纠正他:“你已经死了。”
老头鬼的思绪混乱,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从他毫无逻辑的话中季寻勉强能听出他生前是一个颇有资产的富商。
因为身患无法治愈的重病,在听说好运酒店的名声后便打算来这里求一个希望。
季寻:“我以为这里只能给人带来好运气,没想到还能治病。”
元辞说道:“有些人会觉得生病是运气不好,来这里求一份好运气去治病也说得通。”
但这老头鬼明显是行将就木,就算治好了病也活不了多久。
“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元辞抬眼看向角落里被团成一团的床单,但这次无论季寻再怎么泼水,老头鬼和死了一样闭口不答。
“能说明自己的身份,却对这些血的来源三缄其口,看来问题出现在血上。”季寻小声对他说。
元辞也同意:“或者是这个放血的人。”
季寻之前也说了,放出了这么多血,说明这个人一定死了。
目前看来,这个受害者最可能是那个被肢解的白影。
而且自白影飘进去后,丁香房的歌声就停止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元辞点点头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里面的人十分警惕没有应声。
但里面的白影却耐不住性子, 飘到房门口替季寻打开了门锁。
“嗐!你这个小鬼怎么随便给陌生人开门?”黎渊抱怨道。
幸好进来的是元辞和小风衣,这进来个别的什么鬼,那他们不是会轻而易举地被一锅端了。
季寻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几只鬼。
“还活着?”元辞看黎渊挺有精神的样子打趣道。
“托你家小朋友的福。”
大半夜派过来一只鬼影,黎渊察觉到气息不对时,一睁眼就看到眼前蹲着一个白花花的影子。
当时就觉得耳边挥之不去的歌声已经不算什么了。
“就是他们在唱歌吗?”季寻蹲到角落里那群鬼旁边,他用刀鞘捅了捅那几只鬼,出乎意料的竟然能碰到实体。
白影也学着他的动作蹲到那几只鬼面前。
那几只鬼死的时候年纪应该很大了,其中有两人牙都掉光了,季寻啧啧两声:“怎么这个副本里都是老鬼?”
老鬼黎渊当时就不乐意了:“要不是有我这个老鬼,你们曙光副会长就要凉了。”
季寻这时才注意到覃觅一直没有说话。
他坐在床上,羞愧地用手捂着脸。
元辞问:“他到底怎么了?”
黎渊顿时笑得很大声:“就是唱了半宿歌,嗓子唱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