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觅被他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自己干脆顺着窗户向里看去。
假覃觅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机械性重复抓取、往嘴里塞动作的尸体，就差没怜爱地摸摸对方的头。
“这？这……这！”
三个‘这’字的音调完美的诠释出覃副会长此时的心态。
虽然猜到了副本里可能存在其他人的冒牌货，但亲眼见到还是极具冲击力。
尤其对方还是这副鬼样子。
“你别说，”季寻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覃觅：“确实很符合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曙光覃妈，会长元辞的贤内助。
覃觅恼怒道：“才不是！”
他才不会无聊到给人家做菜，他平时有一堆公务要忙好吗！
你以为副会长好当吗？尤其他们会长还是个撒手没！
“好好好，不是不是，”季寻连忙哄道：“我看这个冒牌货没什么杀伤力，要不我们别管他了。”
这个假覃觅明显只想做一个岁月静好的厨子，他们又何必过去打扰人家。
覃觅不情不愿地跟着季寻离开，还不忘对那个冒牌货报以幽怨的眼神。
“假的元辞，假的你……”季寻歪着头一脸期待：“会不会看到一个假的我？”
覃觅：“要是有怎么办？”
季寻亮了亮拳头：“揍他。”
覃觅：“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揍那个冒牌货？”
季寻学着医生那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这是为了谁？当着你的面揍你自己，你不难受吗？”
覃觅：……
根据元辞在校长室找到的工厂地图，这间工厂有两层，但地图的最下面有一块没有标出名字的区域，也许工厂还存在着地下一层。
一楼左边是餐厅，右边则是保安室、配电室、更衣室还有卫生间。
他们在左边餐厅里只看到一个假覃觅，并没有元辞的踪迹。
“保安室里应该有整座工厂的监控画面。”覃觅拿着地图研究了一下，提议道：“我们可以试着找一下监控，看有没有拍到会长的踪迹。”
餐厅里的尸体可以动，这说明工厂的其他地方也一定存在着类似丧尸的东西。
他们两个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不光危险，还有可能会和元辞错过。
季寻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两个人直接掉头，去了位于楼梯右手边的保安室。
庆幸的是隔壁配电室还在正常工作，以至于保安室的监控画面清楚地拍到了元辞的身影。
“他旁边的人就是黎渊？”季寻指着监控画面上一身匪气的人问道。
覃觅几乎贴近了监控画面，仔细看了许久后略微迟疑地摇摇头：“不太像。”
“我觉得挺像的啊。”
季寻之前就听苏让提起过总部监狱——深渊分狱的大名，据说这个黎渊更是众多囚犯之首。
乍一见画面上那个寸头横眉，狰狞的刀疤遍布左侧脸颊的男人，季寻觉得苏让说的还挺中肯。
覃觅思量了一下措辞，说道：“黎会长被人称为悍匪是因为他的行事作风老辣，不是因为他的外形。”
季寻恍然大悟，覃觅的意思是画面上这个人的气质太浮于表面，而黎渊本人的性格则更让人捉摸不透。
“所以这两个人也是假的？”季寻烦躁，抱怨道：“工厂里到底有多少假人啊。”
假人……
覃觅扶额：“确实有点奇怪，刚刚我们看到的假会长无论从外形还是身手，都和真会长相差无几。怎么这个黎会长却差了这么多？”
甚至让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假的。
季寻也不知道，他又指着画面上的元辞：“他不像是假的。”
画面上的元辞没什么表情地跟着假黎渊，他的眉眼淡淡的，似乎对假黎渊说的话没什么兴趣。
但这个假元辞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眼尖的季寻还是发现了元辞身上似乎绑着一圈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什么？”季寻指着元辞的腰间。
覃觅看了半天，不太确信地说：“好像是锁链？”
季寻张大了眼睛：“哦豁！走，我们去找他俩。”
覃觅：“我们还是去找会长……”
算了，覃觅看着季寻兴奋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
咔哒——
二楼枪械室里，元辞给枪上膛的动作干净利落。
黎渊也挑了一把顺手的枪，嫌弃道：“副本里的枪也就小孩儿喜欢。”
二十五岁的小孩儿元辞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道：“对付你也足够了。”
“啧，”黎渊给枪装上消音器，随后将枪别到腰间，“走吧，去找你家小朋友。”
那些丧尸一样的尸体张着大嘴，手脚并用地向他们扑来。
元辞对着尸体的腿开了一枪，本就腐朽的尸体下肢瞬间炸开。
“这么凶——”黎渊也对着一旁的尸体精准开了一枪，看上去没有比元辞温柔多少。
二楼是丧尸聚集的重灾区，这个区域是工厂的原料间和操作间，事故发生前有大约两百多名工人正在工作。
这些本应死亡的尸体正趴在门上对元辞两人愤怒地嘶吼，元辞吐出一口气后，似乎想将那股难闻的味道从鼻间驱散。
用不了多久，丧尸们就会打破这扇阻隔他们的大门，到时候整间工厂都会沦陷。
两人飞快地穿过丧尸聚集的操作间，来到了楼梯拐角的位置。
从这里下去便能到达一楼的餐厅。
餐厅里也有许多丧尸，但元辞没有迟疑，就在他刚想下楼时，楼梯的角落阴暗处传来一道细软的叫声。
“喵——”
元辞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只黑色的长毛猫正眨着眼睛注视着他。
“你刚刚发现这只猫了吗？”元辞问身边的黎渊。
黎渊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完全没有。”
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玩家，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难道是这只猫有问题？
遍布丧尸和诡异藤蔓的工厂，突然出现这样一只黑猫……
“这只猫……”元辞蹲下了身，对着黑猫的方向摊开手。
黑猫高高扬起了下巴，纡尊降贵地将前爪搭在元辞的手心。
“啧，还挺娇气。”见黑猫没什么杀伤力，黎渊也对着黑猫摊开手。
可黑猫却全然不搭理他，只任由元辞扶着他的前爪，骄傲得像个小王子。
元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意。
他居然觉得这只傲娇的小黑猫，无论从神态还是动作，都无比得像季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