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唐茶被叫醒的时候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妈,我不吃早饭。”
然后他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方蕊小声说:“闭嘴,谁是你妈。”
唐茶猛地清醒,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几道呼吸声,“怎么回事?”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老赵都睡着了,还是季小哥把我们叫醒的。”陆建成压低声音,“然后我们就发现,外面不对劲。”
“不对劲?”唐茶不解,他走到窗边,悄悄向外看去。
今天的月亮很亮,亮到唐茶可以清楚地看见半空中飞扬的纸钱。
就像他们在公交车上看到的一样。
方蕊:“外面太安静了,我们睡前还能听见狗叫和虫鸣,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季寻抓着唐茶手腕上的表,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子夜十二点。”
“怎,怎么了?”唐茶哆哆嗦嗦地说。
方蕊解释:“阴阳交界之时,很多灵异故事都是发生在逢魔时刻。”
唐茶确实真的要哭了:“我的姐姐,你不要吓我好吗!”
“嘘……”辛鑫突然开口:“好像有声音了。”
唐茶赶紧闭嘴。
人在黑暗下感官会自然放大,以至于他们能清楚听到旁边那间屋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辛鑫因为自身工作的原因对各种声音都十分敏感,她仔细听了许久,说道:“好像是什么东西滑行的声音。”
“是人吗?”唐茶还抱着一丝美好的幻想,也许是邻居半夜搬东西呢?
“想什么呢,人怎么会滑行。”季寻手搭在唐茶的肩上,一脸坏笑地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是——蛇。”
唐茶:……
更可怕了!
“门锁着,那些东西应该进不来吧。”周阳把女朋友搂在怀里,问道。
“这种木门我一脚就能踹开,而且听这个声音,外面那东西数量还不少。”季寻撇撇嘴:“再耽搁下去,恐怕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陆建成一咬牙,把凳子腿卸下来防身,对季寻说:“我打头阵,一会冲出去。”
季寻挑眉,这人虽然看上去很凶不像好人,但从进村以来就一直在护着他们。
还有这些临时的队友,都出乎意料的靠谱。
陆建成轻手轻脚地把门开了个小缝,门外什么都没有。
随后他们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房顶垮塌伴随着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那阵滑行的声音也慢慢逼近。
同时伴随着蛇类吐信子的声音。
嘶——嘶——嘶
“跑!”陆建成大喊一声,率先向门外跑去。
等到他们跑到院子中,唐茶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差点吓得魂都丢了。
土筑的屋子垮塌了一半,而岌岌可危的另一半,从墙到房顶都爬满了两米多长的‘大蛇’。
那东西生着蛇的身子,却顶着一颗人类的头。
那些头脸色青灰,五官呆滞,看着像是死了很久的尸体。瞳孔是和蛇类一样诡异的竖瞳。
黑暗中,那怪物扬着头颅沿着墙爬来爬去,失去生气的双眼怨毒地看着他们,嘴巴大张不断吐出鲜红的信子。
嘶——嘶
“季……哥,你不是说是蛇吗?”唐茶僵硬着脸,“这还不如是蛇呢。”
季寻:“你看那张脸,是陈叔。”
陆建成打开手电筒照过去,那怪物明显是畏光,向后瑟缩起来。
光照所及的那张脸,赫然就是白天是迎他们进村的那个男人。
其他怪物的脸他们大多也在白天时见过。
“妈的,那些村民果然有问题。”陆建成骂道。
那些怪物爬行的很慢,却在不断地向他们逼近。
季寻:“先离开这里。”
他们撤出院子才发现,整个村子已经被人蛇占领了。
等他们拼命跑到一处岔路口,才暂时将那些怪物甩开。
不过还不能放松,夜晚对他们不利,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从角落里窜出来一条蛇要他们的命。
“怎么办?选哪条路?”方蕊脸色惨白,她本身就是宅女,平时很少锻炼,这么大的运动量已经超出她的身体负荷。
“要是早有怪物在后面追我,我也不至于体育不及格。”唐茶生无可恋。
岔路两边各有一栋建筑,季寻的五感都远超常人,他能看清那两栋建筑附近都没有人蛇出没的迹象。
季寻:“选哪个?”
唐茶举手:“是这样的,我这人体质清奇,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特点。”
一阵夜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唐茶一个激灵,也不敢卖关子了,连忙说:“我运气很差,又很好。总是能遇到一些我非常不想面对,却又对我有利的事情。”
方蕊:“比如吃苹果看到一半虫子,剩下一半还在嘴里?”
唐茶:……
辛鑫:“比如上卫生间没带纸,隔壁间又恰好是你暗恋的女神?”
唐茶:……
谁家男女卫生间在一起!
“别说了!”唐茶欲哭无泪,憋着嘴指向其中一间建筑:“我刚才一见这个房子就特别想进去,但是我十八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我里面一定有我不想面对的东西。”
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季寻。
季寻:“都看我干吗?”
陆建成:“季小哥你比我们都要冷静,那依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季寻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追上来的人蛇,说道:“还有其他选择了吗?”
被唐茶选中的幸运小屋从外表上看就和其他屋子不同。
在其他屋子还停留在土墙土炕的装修时,这间屋子已经用上了水泥,屋子里的地面铺着瓷砖。
甚至还有单独的客厅,正中央摆放着很有年代感的电视机。
虽然卧具也是土炕,但观察细致的方蕊却发现了异样。
“这个炕好像翻新过。”方蕊伸手摸了一把,炕上同样也积满了灰。
如果说‘季寻’的家是因为他很小就和父亲进城而闲置,那这间装修精致的房子又为什么没人居住?
“这户人家应该有小孩子。”辛鑫指着桌子说:“小朋友在练习走步时经常会有磕碰,家长就会像这样把家具的边边角角包住。”
唐茶把炕上的灰清理干净后一屁股坐下,有气无力道:“不行了,我得歇一下,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标了。”
季寻自进屋后就没说过话,见他坐在炕上后突然开口:“我劝你还是离这间屋子的炕远一点。”
唐茶这个人向来听劝,连忙跳到地上,警惕地看着土炕:“季哥,难道这炕里也有蛇?”
他说完赶紧闭了嘴,因为他听到屋里传来一道令人很不舒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