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子在小爱这里,看到了李冉的家庭,因为成绩不好,就没有获得奖学金,她突然很想念小林老师,名子在班上也只有10多名的排名,成绩并不拔尖,但是小林老师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奖学金给了名子,因为老师觉得名子的家庭太困难了,非常需要这笔奖学金,而有些成绩好的同学,家庭并不是很困难,就没有必要领这一笔奖学金了。
下午,名子就和小爱去火车站买火车票了,因为第二天小爱要上晚自习了,怕没有时间送名子,于是两个人收拾行李,一起来火车站买票,名子的心里很舍不得离开,因为自从和欧阳分手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了,名子没有同学,就是和大家一起在图书馆里面看书,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大家都不会讲话,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看书到11点半,大家各自去吃中饭,基本不会有什么交流。
名子和小爱一起来到汽车站买票,这个县城到长沙坐汽车很方便,只需要买一张50元的汽车票,就能够顺利地到达长沙。这次是小爱送自己,名子想起来,上一次从家里去长沙,还是父亲送的自己。
上一次父亲送自己的时候,父亲正在家里干农活,于是父亲就说送自己去车站坐车,其实主要还是母亲放心不下,说孩子要去远的地方读书,就要父亲送一下自己。名子和父亲两个人,一起搭中巴到了县城,从家里搭中巴到县城,车费是3元钱,两个人是6元钱,到了县城,已经是快中午的时候了,父亲和名子说,那就去吃个米粉吧,城市的饭太贵,他们平时来城市的时候,就是吃米粉。
名子和父亲一起来到米粉店,个人要了一碗米粉,名子吃不完那么多米粉,倒是父亲,却吃的很香,于是名子跟父亲说,自己吃不完那么多米粉,让父亲从自己这里吃一点,就这样,父亲吃了一碗半的米粉。名子在心里面觉得,如果自己长大挣钱了,一定给父亲买好多碗米粉吃。父亲平时爱吃一些面条,油炸粑粑这些,因为生活中没有别的调剂品,除了米饭还是米饭,经常下饭的是一些泡菜啊,霉豆腐谢谢咸菜,所以父亲很喜欢吃这些米粉面条这些食物用来调剂生活。
跟父亲差不多大的,是名子的姨父,姨父这时候已经过世5年了,在名子读初二的时候,姨父在外县,姨父母亲的娘家那里,包了几亩田种,农村太贫穷了,只能多种田,卖谷子换一点钱。那一年,天气非常炎热,名子的母亲,起床的时候,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有人送了棺材到自己身边,名子母亲以为自己家里人会出什么事,晚上邻居那个大嫂向自己恶言相向,母亲也没有说什么。然后母亲和名子上街去,就听到说隔壁县城有一个这边县城的人去世了,母亲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妹妹去世了,然后才知道是妹妹的丈夫去世了。
家里人一个个哭的死去活来,但是都不敢告诉那个年老的外婆,老外婆有高血压,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村里面的人出力,家家户户凑钱,帮姨父买了一副薄薄的棺材,就这样,3天过后,姨父就被安葬了,葬礼的那一天,外公外婆都没有去,但是外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忘记的鞭炮声,就问到底是哪家的人去世了,大家知道也瞒不过去了,只能告诉她,是她的二女婿去世了,老外婆哭的死去活来,从此以后,名子就再也没有见到姨父了,这一年,姨父丢下了两个儿子,一个是老大大兵,一个是老二小兵。
父亲那次送名子去学校,一口气吃下了一碗半的米粉,进到车站,名子的父亲在站台等名子上车,父亲没有说要去给名子买东西,因为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钱,已经吃了米粉,算是进城一趟了,已经是很高级的待遇了。
父亲现在车站的栏杆边,那栏杆像一个监狱的铁栏杆一般,名子虽然从来没有去过监狱,但是名子感觉那就是监狱,这个监狱,锁住了父亲,让名子和父亲的距离隔得那么远。车子开动了,名子的父亲向名子招招手,就这样,两个人就分开了。
名子这天和小爱一起到车站买票,车站的人卖了一张50元的车票给名子,然后名子就坐上了汽车回学校。回到学校,名子发现自己的月经来了很多,一大块一大块的血块,因为小爱那里下雪了,天气非常的寒冷,小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怀孕了,就跑去医院做检查,她跟医生说,她来了很多的血块,是不是自己又怀孕了,医生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有男朋友,医生说,那要做个B超,检查一下是不是宫外孕。
于是名子去交了60块钱做检查,还好不是宫外孕,只说是因为天气好冷,受了寒气,所以才会这么多月经。
转眼就是年底,名字回到了家里,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外公去世了。
外公是生于民国13年的一个军人,那时候,外公家里有4兄弟,国民党抓壮丁,外公的哥哥已经结婚了,底下的两个弟弟年龄还小,只有外公最合适。听我的妈妈说,外公去当兵的时候,还曾经给家里寄过几百万的钱,但是那些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只能买一些米之类的日用品。
外公曾经有一次,和名子一起去大姨家里的时候,讲起过自己当兵的经历,那时候,大姨已经再婚了,嫁给了一个不足一米六的手艺人,她的两个儿子就出去做了帮工,因为没有16岁,所以只是帮老板做事,一个月给100元钱的工资。但是没有办法,两兄弟只能在那里干活,因为他们的父亲去世了,母亲又改嫁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成了无依无靠的人,后来小兵去当兵,到部队复原去了社保局,回忆起当年的日子,真的是苦的苦不堪言。
外公说自己见过姚文元,当时并不知道他后来会成为四人帮,但是被接见的时候,姚文元自然是一个领导,自己作为一个普通士兵,自然跟领导说不上话。外公后来在60年的时候,就回到了农村,因为害怕自己的国民党身份,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到批斗。外婆是大户人家的童养媳,那时候,外公干革命,斗倒了地主,地主的老婆就被解放军带走了,外婆和这个地主还上下过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在外公去世后,还来找过外婆,母女见面,自然是泪流满面,那时候,还是名子的母亲和父亲两个人,到隔壁县城四处询问,终于找到了这个大姨。不过,大姨并没有和名子一家人来往,而是选择了和外婆的儿子来往,可能是觉得,家里的亲戚太多,总得有所选择,所以就选择了儿子吧。不过在名子的心目中,总是觉得,母亲和父亲爬山涉水了那么久,找到他们和外婆相认,最后她们却不和自己家里往来,名子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平,当然,这种不平,更多地是来自名子的母亲,因为是她本人去寻找的。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长得很漂亮的,身高有1.65米,这在当时的身高是很高的,而且外婆作为童养媳,容貌自然不会太差。据说,外公在解放后,就分到了隔壁县的革命委员会,也就是今天的县政府,只是因为文化大革命才回来当了农民。在名子记事的时候,就看到外公在农村,以为外公一直是一个农民,如果不是那次去二姨家的谈话,名子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外公是县政府的一名军官。
回到家里,名子的妈妈告诉了名子,外公去世的消息,因为名子当时在学校,就没有要名子回来了,当时也联系不上名子,只知道名子在学校读书,又没有电话,更加没有手机,家里根本联系不上名子。不过名子也知道,即使自己知道了,自己也赶不回来,自己当时还没有毕业,回来能够抵什么作用呢,最后一面肯定是见不上了,参加葬礼又没有另外的钱,不过母亲告诉名子,姐姐小芝从大专院校回来参加了外公的葬礼。
母亲告诉名子,姐姐只请了3天假,外公还没有去世之前就回来了,临走的时候因为要去工作,没有来得及等外公下葬,回去工作的时候,给了外婆200元钱。
外公的葬礼,母亲只去了500元钱,因为那时候,名子还在读书,小芝刚刚参加工作半年,小刚的工作基本没什么收入,所以一家人过得十分的艰难。外公临终的时候,正好那时候临近名子父亲的生日,外公一定要外婆拿20个鸡蛋给名子的父亲,可是外婆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拿,可能是外婆觉得外公走了之后,自己的日子会十分的艰难吧,所以就没有给名子的父亲拿20个鸡蛋。
外公去世后的半个月,名子有一天做梦,梦见了自己的外公,外公说,他一个人在那边很寂寞,想找人作伴,名子说,你得哥哥侄儿你都可以去找,外公的哥哥是已经去世了的,外公的侄儿,后来也在一年之内就去世了,名子在感叹,幸好当时没有说去陪伴外公,不然不知道自己可能哪一天就会挂掉。
也就是放寒假回来的时候,名子得知,小芝和她的男朋友小德两个人,举行了婚礼,当时的婚礼是在部队举办的,没有邀请双方的父母和家人,是他们两个人在酒店和同事们一起举报的,就这样,这年的小年,小德还从家里过来,给名子家里送了猪肉,鱼,白糖这些过年的用品。
名子看了小芝他们拍的结婚视频,觉得非常的喜庆,不过也就在这一年,名子和小芝大吵了一架,具体原因是这样的。名子说,小芝上学,用的是自己读大学的钱,现在小芝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根本不管自己有没有读书。名子和小芝吵得很厉害,两个人差点打起来,母亲看着没有办法,只能偷偷地抹眼泪,父亲什么也不说,铁青着脸在那里,孩子们已经长大了,这个家里,再也不是他们两个能够做的了决定的时候了。
只有小刚,他最后发话了,他说,小芝结婚了就结婚了,他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名子以后的学费,就由自己来负责好了。名子知道,哥哥说这个话是说的出来,可是最终是不会管用的。但是这个话,小芝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停止了和名子的争吵,就这样,两姐妹之间的战争就结束了。
过小年的时候,小芝按照家里的习俗,就和丈夫一起住在娘家,等过完小年,再回婆婆家里过大年。母亲又跟小芝说,因为太仓促,也因为没有钱,都没有给小德买上一套西装。小芝说,没有关系,小德自己去买了,母亲说,自己买的,和岳母买的意义不一样,小芝倒是不十分放在心上,母亲却觉得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
转眼就过了大年,一家人要去小德家里走亲戚,可是,大家都是第一次去小德家,到底哪些人去呢,家里的亲戚,都不愿意和名子家里来往了,这几年,因为名子和小芝读书,家里四处借钱,还有一些亲戚平时的生日也没有去,家里的亲戚,都不太愿意和名子家里往来,这时候,最后决定,只邀请小芝的干爹,和一个姑爹两个亲戚去小德的家里。
到了小德的家里,家里坐着很多的亲人,小德有三兄弟,还有3个姐姐,自己的父亲曾经是村里面的书记,所以小德他们能够去当兵,也是小德的父亲是书记的原因。大家一起,都来看这个新媳妇。大家一个个都是笑脸相迎。于是大家开始一起吃饭,因为大人们喝酒,名子作为最小的客人,又不喝酒,又不聊天,就早早地吃了饭到了一边去,这时候就听到她们在那里议论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