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濒临死亡的生命,就在她手里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许多感性的女人纷纷为这老人家能捡回一条命而欣喜落泪。
这场面,唯有一人的声音如此突兀。
“鬼门十三针!”先前的老头猛地扑到她身边,惊讶地叫着。
“你—你才是鬼医?”
这话让全场炸开了锅。
老头依旧不管不顾地盯着她,脚步慢慢逼近,直到被一只手挡住,那是顾萧云。
他用眼神示意对方不要再靠前了。
老头仿佛神神癫癫的,他揪起头上仅剩不多的头发,沙哑着声音道:“没错的,就是你。”
“我记得这个手法,与十五年前一模一样…”他嘟嘟喃喃的声音吓退了好多人。
“鬼门十三针,你真的全掌握了,就是你对不对!”他骤然怒吼起来。
“是又怎样,你凭借那手偷来的技术,也终究是弥补不了你的缺点。”
老头被刺激到了,他跪在地上用头拼命撞击地板,直到看见姜雪琳时他才知道有些东西就是靠天赋的。
他一生都奉献在这上面,终究取不了什么成绩,而有些人生来就拥有这个能力。
巨大的落差感让老头疯了!他翻滚在地面上,终究被人带走了。
孟承志没有时间搭理后面的事,孟家和蓝家一同乘车跑去医院。
剩下的人对着姜雪琳面面相觑。
她站在那里双臂抱胸,虽低调却不失那迫人的气势。
这场景不仅让在场人瞠目结舌,也让姜父的心上下狂跳起来。
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来不及多想,走上前去问:“雪琳?你真是?”
口中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红了眼,激动得身体都要站不稳。
她没有回答。
邵高阳开口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猜测:“姜医生就是名声赫赫的鬼手神医。”
末了,还添加一句:“怎么?你们不知道吗?鬼医一直在善德医院。”
知道?知道什么!她们前一秒还在众口讨伐对方,言语间极尽羞辱,还大言不惭说鬼医来了要她好看。
现在众人的脸都火辣辣地疼。
那些说过最狠话的人脸红得不敢见人,被他扫视一圈后都低下头颅。
“不可能!”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大厅。
姜芷玥扭曲着脸,脸上满是疯狂地朝姜雪琳怒吼。
“你怎么能是鬼医呢,鬼医不是男的吗!”
转头怒瞪罪魁祸首,一把将她扯过去,力道大得刘薇楚脚步踉跄。
“你不是说你见过鬼医吗?你告诉我不是她啊!你说啊!”
长长的指甲陷进手臂的肉里,她被刺痛感惊醒。挣脱不开的手开始发红,留下一道道印记。
刘薇楚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死死地盯着姜雪琳,疯魔地笑着,已经变得神志不清。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姜雪琳走到两人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
“所以,我如今配不配为奶奶治病?”
这话如一巴掌扇在姜芷玥的脸上。
她浑身发抖,嫉妒的火快要把她烧化了。
尤其是看到那些人的目光由不屑转为崇拜。
“怎么回事?她们不是说跟鬼医认识嘛,怎么鬼医是自家人都不知道。”
“什么认识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人家就在这说大话呢,这不,刚好被正主抓个正着,我都替她们丢脸啊。”
旁边两人毫不克制的声音传透所有人的耳膜,姜芷玥面色更是铁青。
一道人影从面前闪过,她撞开人群,提着裙摆往外跑,背影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居然跑了!
姜芷玥简直要气炸!
坑完自己就跑,留下一堆烂摊子丢给她。
她眼睛里的血丝逐渐分明,带着恶意与怨毒直射那个背影。
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直接捅死那个贱人。
她眼珠微转,没等做出什么举动,姜雪琳便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妹妹这是也要走吗?”
她一步步逼近,浓长的眉睫,一双眼睛如宝石般夺人光彩。头发高高挽起,几条碎发垂下,整个人散发野性的美。
“刚刚不是说得挺欢的?怎么知道姐姐的身份后,反而不高兴了。”姜雪琳嗤笑着说。
她漠然地往人群中看一眼,语气更是冰冷至极:“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不是说我不配吗,这下不敢出来与我对峙了?”
姜父最先走出来,他腰杆笔直笔直的,脸上红光焕发:“闹半天,原来鬼医竟是我家丫头。”
转身面对姜雪琳:“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说出来呢,闹了这样的误会。”
她幽暗深沉的目光仿佛看清对方心里的任何想法,姜父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姜父看清她的意思,脸上一片燥热,想发火,碍于现场不敢动弹。
全场最开心的莫过于奶奶了,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就笑得合不拢嘴。
“琳琳啊,这是真的吗?”奶奶拉着她的手,急切地追问。
她回答:“是的奶奶,所以,我一定会让你活得长长久久。”
奶奶眼里充满泪水,欣慰地看着这个一步步长大的孙女,重重地说了声:“好,好!”
宾客们也不敢留在那了,今天这一出算是把人家得罪透了,一个个纷纷逃回家想对策。
对于她们而言,今天好大部分人是想来目睹鬼医真面目的,如果能顺利搭上她最好不过。
如果不行也不影响她们。
但现在事情完全出乎意料,把鬼医得罪透了对她们来说没什么好处,毕竟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医生,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会不会出现点什么意外。
不由得都恨起姜芷玥和刘薇楚两人。
姜家的气氛自从宾客散去,就陷入诡异中。
姜二伯屁股全然坐不住,额头布满汗水,两只脚翘起二郎腿又放下。
旁边妻子递来好几个眼神,他都不予理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手臂处传来皮肉撕扯的痛感,他轻抽了一声,低头望去,妻子的手指狠狠拧在那肉上,不仅如此,还使了好几个眼色。
他很无奈,叫他去跟个小辈道歉,无异于脸被按在地上摩擦。
可妻子的话他不敢不听。
只能走上前去,打断与姜老太太说话的人。
“雪琳啊,是二伯有眼不识泰山,别跟二伯计较。”他轻轻地说。
“是啊是啊。你二伯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姜二婶紧跟其后,谄媚着笑,讨好地对姜雪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