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谁结婚?!”
孟宴臣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因为得到的消息过于惊诧,而导致她如今的样子,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端庄文雅。
在家中付闻樱如今的穿着依旧如同在外时一般,不说华丽,却也不似居家常服——她对自己都是严苛的。
“妈妈,我说,我要和沁沁结婚。”
不是询问,也不是建议,而是思考过后给她下达的通知,不容置喙的语气仿佛在向她表达自己铿锵的决心。
被提到名字的人就在旁边,一扫往日的唯唯诺诺,坐在沙发的中央,无言地与自己名义上的哥哥站在了同一战线。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付闻樱顿了顿,伸手把肩头的披肩整理了一番,复而转身落座,便又能端得一副富家太太的好模样。
“宴臣,你长大了,也应该懂事了。沁沁她是你妹妹,她是姓孟的,你跟她结婚是要让外面的所有人都合起伙来嘲笑我们吗?!”
改姓这件事,一直都是孟宴臣心中的一根刺,当年的自己眼睁睁看着户口本上的姓名变了模样却怯于阻止,每次翻出当年的收养证明,白纸黑字仿佛都在嘲笑当初的人。
“妈妈,可她不姓孟,而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当初能够改姓,现在自然也可以改回来。”
虽然流程有些麻烦,但是该有的证明他们都有,还有当年办理收养的证件,如今许沁已经成年,改姓这件小事,也不用兴师动众地让父母双方都到场。
“可我们收养了她。”
付闻樱淡笑道,仿佛势在必得的胜利者,看着他们挣扎和反抗,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玩闹。
“只要收养证明还在一天,你与她就一直会是兄妹,你们之间的婚姻永远都不会被任何人承认。”
“但我们只是在法律允许的条件下相爱了。”
孟宴臣似乎在笑:“妈,我们的相爱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不管沁沁是不是你们的养女,我们都是可以成为夫妻的,无论之前还是如今,您自以为是的阻挠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默然片刻,付闻樱瞧着已经长大的儿女,心头略过万般滋味。
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并非第一次知晓,当年把许沁送出国除了是因为要为她治病之外,便是想让时间慢慢把这两人之间懵懂的感情冲淡。
而至于其他人,只不过是顺手收拾了而已。
”既然如此——宴臣呐,前几日我听你爸爸说,集团里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到国外去处理,既然你的心意如此坚决,那不如等处理完国外的事情回来,只要你处理得完美,到时妈妈也一定会为你好好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可就算他们成长的再迅速,最后也总会回归到这个家中,而自己也会一直都是他们的母亲,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足以让自己把他们牢牢地锁在身边。
她说的那些公司里的事情,虽然不难,但胜在复杂,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处理不完的。
”不是给我举办,而是给我和沁沁两个人——妈妈,您这种言语上的把戏,还没有玩儿腻吗?“
而且出差和结婚之间,本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又无知的孩童,而他们的母亲却仍将他们当做涉世未深的稚子,任意驱使。
像这样的话,孟宴臣依稀记得年幼时也曾听到过,说只要他能够随着父亲将公司里的账务收拾好,便答应他把妹妹的玩偶娃娃留下来。
可当他终于夜以继日地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匆匆赶回来,见到的却是一个刚刚从阴暗的环境当中出来不久,对周围的任何事情都是战战兢兢的小姑娘。
从那时起,许沁便渐渐的与他生疏了起来,往后便不愿再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