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顾惜跳下床去开门,顺手将一支圆珠笔倒握手中,猛然将门拉开,圆珠笔的笔尖就戳向来人脖子。
“顾惜你找死啊!”
来人怒吼,头一偏堪堪躲过,膝盖就朝她小腹磕来,顾惜猝不及防,痛苦的捂着肚子蹲下。
“不讲武德!”
“讲个毛武德,我要是杀手,你就彻底报销了。”对她的表现,沈庄舞嗤之以鼻,单挑群架耍阴招,她可不是上培训班出来的,而是厮杀出来的,还武德。
全过程中,马子房动都未动,懒洋洋的问:“你怎么来了?”
“给你俩送衣服啊,难不成光着身子回家?”
顾惜这才看到,她手里提着俩袋子,艰难的扶墙站起,耸了耸肩,瞧向马子房,“老大,你不安慰安慰我?”
“慢慢慰吧,我下楼等。”
十分钟后,两人穿衣下楼,沈庄舞正靠在车上抽烟,见马子房下来,赶忙掐灭扔到了地上。汽车发动,有两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还跟?”马子房的脸色阴了下来。
“自己人,你们今晚太危险了,防止出现类似情况。”
她有些后怕,就一次没接马子房,差点就被人干掉了,真是不让人省心,都是顾惜这个扫把星,给他带来了霉运。
停了片刻,沈庄舞从反光镜看到,马子房一直在注视着她,于是苦笑解释:“不是沈家,还没查出来是谁。是李辛格通知我,说你遇险了。”
“全球定位?”顾惜看向他腕上手表,明显露出一丝嫉妒,“她凭什么给你戴这狗链子?”
“能救命!”对于她的讥讽,马子房平淡接受,能救命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顾惜不服气的说:“她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
“你不能,你打不过小舞,她能。”
虽然是事实,但顾惜觉得,马子房存心是在气她。
“咱们能不能不提这话题?没法愉快的交谈了!一次败给她,就一辈子打不过?难道我就不会修炼了。”
嗤!沈庄舞唇角上扬,露出不屑之色。
“你嗤什么?”
“到家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沈庄舞的笑容里,多了些冷酷。她明显觉出了顾惜和以往不同,这让她有些不爽。
以为顾惜肯定会应战,没想到她撇撇嘴,“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抽烟染头发,小小年纪恶习一堆。”
“你良,你良裙子短到大腿根了,你良连内衣都不穿。”
沈庄舞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顾惜被气坏了,“衣服是你买来的,你就是故意捉弄我。”
“我买你就穿啊?你不会自己花钱买?”
“我是在给老马省钱,居家过日子你懂吗?”
“我看你是在勾引他。”
“我就是勾引他,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吱!车子猛然刹住,沈庄舞怒不可遏的揪着顾惜,“你给老娘滚下去。”
“哎,要讲文明!”战局不可收拾,马子房不得不出来劝架。她们俩天然不对付,打打闹闹是一回事,翻脸可不行。
“闭嘴!”俩人同时娇斥,嗬,都长胆儿了,连我都敢教育了。
“好吧,不用等回家,你俩下车,就在这儿决战吧。”
见他真的怒了,沈庄舞才悻悻然松手,顾惜恨道:“我迟早把你打得嗷嗷叫!”
“你最好早点动手,我比你小好几岁,怕等得太久了你活不了那么长。”
……
次日上班,马子房泡了菊花枸杞,端着杯晃悠到黄景春办公室了。
某厅厅长正在汇报工作,满面红光,显然到了兴奋处,瞥见马子房进来,瞧着面生,口若悬河顿时断流。
厅长不认识他,是因为他基本不出现,但是他可认识厅长,在吕良硬盘中的小电影李见过,准确的叫出了厅长的姓,还递了根烟过去,厅长疑惑的接过,不敢吸也不敢扔。
黄景春打趣:“嗬,马处长搞起养生来了,今年高寿啊?”
“不敢,二十有七。”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厅长冷汗瞬间出来了,原来他就是马子房,不由打哈哈道:“马处长正当青春年少,可敬可畏啊!”
他本想拍了马屁就闪人,没想到马子房不干了。
“可敬可畏这种词,得用在黄书记身上吧?”
“啊,啊……”厅长接不上了,还是快点儿闪吧,“黄书记,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有什么疑问,随时听候召唤。”
“好,你去吧。”
厅长如闻大赦,忙不迭的点头离开。
“我有好东西孝敬!”马子房笑嘻嘻递上一尊弥勒佛,堪堪一握之大,“前几天去一座寺庙里,见老和尚玩这个,就给顺来了。”
“啊,是好东西!”黄景春激动的站起,他知道老和尚是谁,刚想问点具体情况,就见马子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纸上写到:您屋里可能有窃听器。
黄景春的手顿时僵住,口中问着:“这是啥材料啊?”
跟着在纸上写下:你确定?
“是酸枣根吧,我不是太确定,要不拿仪器来给您瞧瞧?”
“还等什么?真是。”
俩人一语双关,真有点演戏的意思了,黄景春虽然不愿相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有好几件蹊跷事,让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小顾啊,我抽屉里,有个小仪器,拿到黄书记办公室来。”
不一时,就见秘书叶顾朝领着人进来了,顾惜打开精致小包,拿出一个如墨盒的黑盒子,并将窗帘拉上,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开始吧!”
随着顾惜按下开关,盒子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把所有信号都屏蔽了,下一步就是检查重要位置。”
黄景春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没了信号,于是点点头:“继续。”
顾惜捧着盒子,沿着墙根缓慢移动,如同女巫一般神秘。嘀嘀,嘀嘀,盒子不时发出警报,然后红色的线就会笼罩住相应位置。
手机,电话机,钟表,台灯灯座,电脑机箱中,卧室中,相继发现了窃听器,甚至书柜里竟然藏了三个,同时还在手机和电脑中,都发现了木马程序。
素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黄景春,脸色已由黑沉变成了苍白,“这些东西,是谁放的?”
马子房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对方极其狡猾,潜藏了好久,最近才活跃起来,被小顾发现了。”
闻听此言,黄景春仔细打量起顾惜来。
“您放心吧,小顾知道分寸,只向我做了汇报。”
黄景春微笑着摆手打断,他在意的不是这方面,马子房的松弛,只是表面现象,实际细心周到,他完全放心。
“叶顾惜,叶家的电子天才,警察总部电子专家,十二岁获得世界电子对抗赛冠军,曾在多国留学,并成为军事组织观察员,我没认错人吧?”
“黄伯伯好!”顾惜微笑着鞠躬,身份被拆穿,再不认就尴尬了。
“我的天啊,顾惜,没想到你来头这么大啊?”马子房合不拢嘴巴,我是几辈子烧高香,居然捡到大宝贝了,背景厚的不要不要的。
“对不起,出于保密需要,有些情况不能对你讲。黄伯伯,你是把我的老底都掀给他了。”
保密,你对我还有秘密吗?马子房苦笑,“我早该想到了,看守所里的神秘狙击手,也是你吧?我验证过谢主任的枪法,他根本做不到。”
“是我,事态紧急,我又不变公开露面,只能采取临时措施了。”
“你们兄妹俩能来关州,是一件好事,顾惜,下步你打算怎么办?”
“是姐弟!”顾惜认真做了纠正,“既然办公室有,我怀疑您车上和家里同样被动了手脚。”黄景春闻言瞳孔一缩,“走,我们看看去。”
果不其然,在黄景春车上和家里,都发现了类似的窃听器。想想自己一举一动,都处在对方观察下,黄景春极为震怒。
“要报警吗?”马子房试探着问
“报什么警?让人知道,我被人监控了这么久,居然还不自知?作为一处处长,一点脑子都没有。”黄景春铁青着脸,把他骂上了。
我没脑子?没脑子能安排顾惜进来?嘿嘿!但他和黄景春不一般高,谁的嗓门大谁有理嘛!
“这件事不能明着来,容易打草惊蛇,毁灭了踪迹再找就不容易了。必须明暗结合,两条线走路,卡住他们的脖子,一招致命。”
经历了短暂的慌乱后,黄景春恢复了镇静,立即作出了安排部署。
“我要到平京一趟,向玉元首及各家家主报告这件事,请他们主持公道。叶顾朝,马上封闭我的办公室,在我回来之前,你要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得进入。”
敢做封疆大吏的文章,除了八大世家的高层,没有人敢如此肆无忌惮了。
“是。”叶顾朝领命,匆匆离去。
“子房,我授权你成立一个独立调查组,直接向我汇报。需要什么人大胆调用,把布网的人给我找出来,同时要组建安全专家团队,把整个大院网络洗一遍。”
相当于给了尚方宝剑,马子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表忠心:“请领导放心,我绝不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