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都,与沈洲并列的双子星座,人口近千万,汽车产业极其发达,号称汽车之都。
五庄的汽车产业链,只是给喜都做配套,绝对的小弟弟。当然,对于柳泉乡这种小规模的工业园来说,五庄随便从牙缝挤出来一点,都够他们吃得肚儿圆。
喜都他们一时还够不上,因此李辛格曾经建议马子房,可以绕开,因为她的老爹李春海在喜都,沈洲的那份权益,不管怎么说,都是从老虎嘴里抠出来的。
但马子认为,人不能太短视了,要敢于有梦想。既然来了,总要闯一闯喜都,说不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作为李家长子,喜都的主政人,李春海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王者。
他到喜都五年,整个喜都太平多了,曾经猖獗的黑帮,已没胆量公开活动,只能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最多在夜幕来临的时候,偷偷出来觅食。
此刻,阔大的办公室里,李春海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左手扶额,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本来就有痛风的毛病,自从家族的执行权落到闺女手中,更是时不时要犯,最近几日尤甚。
所有的不快,都来自于一个叫马子房的人。
谋划多年的沈洲,终于被李家打下来了,只是没想到,胜利的果实还是被闺女给摘走了。
输在自己闺女手里,李春海没有怨言,这个丫头实在是太优秀了,长相随她妈,心肠的狠硬程度随他,如果是个男孩就更好了。
让他无比郁闷的是,闺女似乎对姓马的特别看重,居然把他拉到了沈洲利益的分配链条中,宁可把自己老爹挤了出去。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个人。虽然他和李外打了一架,但是李外天天打架,仇家满平京都是,坏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打架吃了亏,总会加倍找补回来。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次坏小子不但没有报复对方,还贴着身给人家当了小弟。李家老爷子对姓马的也格外青睐,竟然同意了李辛格的建议,而且让李外拜他为师。
给予一个外人如此待遇,在李春海的印象中,只有几位外姓元老。但那些人,无一不是在家族创立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都是靠双手与血打下来的天下。
姓马的虽然来自家族的故乡,数千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但身份低微,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呀,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好像有个女朋友,是华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或许这才是背后的原因。
想到华家,他更加迷惑了,这个曾经的大家族,如今已分崩离析,丝毫没有了存在感。可是,老爷子居然在给了姓马的一份权益的同时,还给了这位华家继承人一份。
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甚至隐隐感觉,老爷子在讨好这个姓马的。
对于华家,他有着亲切的感情,他手中的喜都,正是来自于华家。
当年他血洗喜都华家,华家老姑婆被他赶到五庄,完全沦为了江湖上的小帮派。打打杀杀还行,问鼎权力,已经基本不可能。
过了五年,华家还是没能吃下五庄,甚至连半壁江山都没有得到,当然离不开他的运作,正是他对魁首的支持,才让他具备与华家争锋的能力,从而将华家压制的死死的。
“五庄方面最新的消息,昨夜,魁堂在追杀沈家的过程中,陷入圈套,包括魁首在内,死了四位堂主,只有魁堂小五逃到了喜都,魁堂总部已经被沈家占领。”
戴着金丝眼镜的秘书,儒雅且脸色苍白,合上文件夹,静静的望着李春海。虽然他心里对这个消费感到震惊,但是眼神中没有丝毫表情。
他的表现让李春海满意,对于自己的身边人,他经常强调,要做到每临大事有静气。但是魁堂的状况,连他都感到匪夷所思。
“怎么会这样?沈家的残余力量,根本不可能是魁堂的对手啊,更别说还有李辛格、华家以及其他帮派的追杀,事先没有一点消息传过来。”
“是来自平京的鬼方,还有沈洲的黄狐狸,加入了沈家力量中。”秘书恭恭敬敬的把自己查出的原因说了出来,但立刻被李春海否定了。
“这不可能!沈家的分裂,数年前已经开始了,老太爷防着三爷,二爷基本切断了和家族的联系,彼此都是以仇敌对待,沈洲事件后,更是完全翻脸了,怎么会组合到一起呢?”
秘书言语非常谨慎,因为下面的消息只是道听途说,有些甚至拿不到桌面上。
“据留在沈家的内线说,是突然冒出的沈家新家主,出手收服了这两个人。”
“新任家主?沈家那两个丫头?她们有这样的能量?”
“不是,据说是沈家老太爷的嫡孙,隐藏了多年的沈庄城。”
“沈庄城?”李春海的眼睛眯了起来,头更疼了,“李里跟沈家打了十几年交道,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个人?”
“我刚问了大少爷,他曾听沈庄蝶说过,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哥哥,不过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可能,是沈家为了保护他,撒下的烟雾弹吧。”
李春海点点头,对秘书的猜测给予了肯定。还真有可能,大家族为了保护自己的继承人,诈死、改姓交给别人抚养,或者设立一个靶子,都是经常用到的手段。
旋即,他心中有了新的疑问。“就算他收服了鬼方和黄狐狸,对战魁堂,辛格和华家老姑婆,还有五庄数不清的小帮派,还是应该没有胜算呀?”
秘书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汇报:“不知为何,大小姐和老姑婆,同时都对沈家放了水,魁首好大喜功,孤军深入,结果中了计。”
李春海吃了一惊:“天哪,这丫头想干什么呢?大少爷呢,还在五庄吗?”
“正在往喜都返回的路上,大少爷分析,沈家一旦站稳脚跟,将会立即展开对五庄的小势力整合,留在那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可言。”
“好,让大少爷和魁堂小五来见我。”
秘书刚走出门,就听到屋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李春海将眼睛能看见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额头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