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外回头,就看见了一位冰雕玉琢的仙人,伴随淡淡的茉莉香,悠然而至。
不由惊呆了。
马子房喜出望外,一把握住司玉端的手:“媳妇儿,你怎么在这儿啊?”
“大庭广众,少拉拉扯扯。”
司玉端甩开马子房的手,板起脸来,毫不客气的训斥。
“还好意思问我,才出来两天,就把天给捅破了,我和老陆在家还能坐住?”
“老陆也来了吗?”马子房挠头,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旁,李外舔舔嘴唇,问马子房:“这位漂亮姐姐,你认识?给我介绍下呗。”
马子房一拨拉他的头:“不许打坏主意,叫嫂子。”
“嫂子?”
李外张大了口,足以吞下一颗完整的鸡蛋,不甘心的嚎叫,“你这只猪是仙猪吧?还能不能有一点人性?天下的好白菜被你拱完了。”
然后迅速调整姿态,彬彬有礼的叫道:“嫂子!”
一下子把司玉端叫得脸色绯红,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们俩跟我来吧!”
李外在背后,对马子房竖起了大拇指:“她居然红着脸承认了,马哥,我对你是越来越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改天给兄弟传授传授经验呗。”
司玉端走到俩保镖跟前:“你家外少和马乡长,都是跟我们一起,辛哥邀请来的。”
保镖往旁边一闪,马子房李外跟着走进房间。迎面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位端庄清秀的年轻女子,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洞穿一切。
司玉端抿唇而笑:“辛哥,幸亏我出去了,这俩坏小子,进不来,在门外商量着,要强攻呢。”
李辛格淡然的抬手:“既然来了,就找座位坐吧。”
这种神气,加上陪在一旁,正襟危坐的陆衡川,简直有种国王的既视感。
马子房同陆衡川打了招呼,紧挨着司玉端坐下。原来李辛格中午招待的客人,就是陆衡川和司玉端,这下事情就好办了些。
漂亮的女秘书微笑上前,为马子房和李外倒上茶和酒。
她走到李外跟前的时候,马子房看到,他的手指,不疼不痒的在女秘书屁股上捏了一把。
女秘书脸上闪过微微可见的不快,但仍然保持了愉悦的笑容。
他俩有情况!念头一闪而过。
“你就是把李外揍的稀巴烂,然后绑架走的家伙?”李辛格黛眉紧蹙。
第一句话,就非常有艺术,直接扣了一顶很大的帽子给他,泰山压顶啊。
望着李辛格如冰凿雪砍的目光,马子房强行顶住压力,挺直了腰杆。
“我和外少的确发生了点儿小误会,不过早就化解了,你说是不是呀外少?”
李外正在往嘴里塞菜,点头如小鸡啄米:“是,大姐,我俩现在是结拜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李辛格不耐烦的一挥手:“好,你俩现在可以立即马上去死了。”
场面陷入尴尬。
陆衡川脸色一沉:“子房,你知不知道,自己闯的祸事,已经惊动了李老,绑架外少这种事儿,你也有胆干得出来?还不赶快向李区长请罪。”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来就是李外这小子犯错在先,结果不收拾他,反而来收拾我了,得,谁让咱有求于人呢。
当即双手抱拳:“李区长,我是个乡下人,不懂大城市的规矩,冒犯了令弟,甘愿受罚。”
“先把你的酒喝了!”李辛格吩咐道。
马子房毫不犹豫,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只听她继续说道,“这样,你既然认错,就罚你到我家里,当一天男佣吧。”
马子房噗嗤一下,将吞下的半杯酒喷了出来。
包括陆衡川和司玉端在内,都齐齐张大了嘴巴,但是又不敢出口反驳。
本来就是认错来了,人家既然划出来道道,能不能接得住,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陆书记是头次见,能亲自跑来,我很高兴,华家小妹妹是我们家的熟人,按说我不应该不给你们面子。”
“只是这小子闯的祸事太大,我都无法为其转圜,只能委屈他一日,等待平京的意见吧。”
陆衡川和司玉端这才明白,所谓男佣之说,还算婉转,其实就是软禁起来了。
放与不放,何时放,甚至这位大小姐也做不了主,要看平京老爷子的说法。
司玉端与陆衡川抽了口凉气,交换了个眼神。“好吧,辛哥,既然您说出口了,就按您的意见办,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以后闯出更大的祸端来。”
话到最后,司玉端眼睛已经红了,既恨且心疼,但事已至此,只能边走边看了。
马子房举手:“诸位,你们还没有问过我意见呢?”
司玉端嘶哑着嗓子,将他手打下:“你的意见重要吗?”
“重要啊!”
马子房眨着眼,“我说李区长,我干脆也别叫你区长了,跟着李外叫大姐吧。”
“李大姐,当一天男佣没有问题,不过,有工资没有?”
这货是来搞笑的吗?
陆衡川和司玉端脸色齐齐一变。
就是李外,也不住给他丢眼色。
李辛格,最忌讳别人把她当女人,因此一般都称呼她辛哥。你这大姐叫的,太过亲切,恐怕不仅大祸临头,而且会殃及池鱼。
李辛格唇角明显抽搐了下,不动声色:“看表现,或许有,或许没有。”
得,等于没问。
马子房不死心,继续作死:“李家是世家,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但凡事讲个公平,我和李外闹矛盾,总不能只处理我一个吧?传出去对咱家名声不好。”
咱家?
李辛格唇角抽搐的更明显,放在桌下的手,已经在死死抠椅子板儿了,这货是不甘心死的寂寞呀。
“李外跟你一样,到家里做男佣。”
“成交,李大姐,我敬你!”
马子房端起酒杯,自顾自的饮下一大杯。
旁边,司玉端的额头上,已经汗津津的,拽拽衣角。
“别大姐大姐的叫,会死人的,叫辛哥。”
马子房蛮不在乎:“我跟人家不熟,怎么能指名道姓叫人家姑娘的名字呢,是吧李大姐。”
李辛格恨得牙痒痒,这货一而再,再而三的叫大姐,是嫌死得不快吗?
她眉头舒展,嫣然一笑:“称呼而已,随便吧,来,小马弟弟,我敬你一杯。”
马子房从笑容中,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气,但此时空着肚子,两大杯酒下去,已是熏熏然,哪里还在乎什么杀气。
他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大姐。
司玉端悄悄夹了个鸡腿在他盘子中,声音低到眼泪要落下来:“你不要命了,非得挑衅她,吃点再喝,要死,吃饱了再死。”
“她都让我为奴了,我还跟她客气啥?伸脖子是死,缩脖子是死,何不站直了,让她瞧瞧,真正的男人是啥样子。”
马子房醉意熏天,肆无忌惮的大口嚼着鸡腿。
大有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英雄好汉的气魄。
一切,尽被李辛格收入眼中。
来到李辛格的别墅,马子房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世家,什么叫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