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精神为之一振,他就知道,马子房费尽心思把他从水库上弄回来,不会只是让他来养老,否则肯定会给他找个体面安生的地方,而不是门岗这种破地方。
“你说。”
他的回答干脆利索,等待着马子房的进一步指令。张三平时是废话篓子,但是大事面前,从来都很吝惜语言,剧本里话多的反派,往往都死得很惨。
张三的表现让马子房非常满意,但并未将具体任务直言,而是趁机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当了许久小头头,还是猪脑子,人来人往的地方,适合说事吗?”
张三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鸡翎:“心急了。”墨锦勾唇,略带疑惑的问道:“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不过还需要你准备一桌酒席。”马子房亲昵的拍拍张三肩膀,微微一笑,“晚上到墨锦那儿,老子给你单独接风洗尘,好酒好菜充足供应。”
张三大嘴一咧:“够意思,三哥待遇提升了。”
心中暗自一凛,马子房如此郑重,要安排给他的事,肯定极其隐秘,而且不足为外人道。
从门房出来,墨锦嫣然笑道:“我先回去准备了,搬救兵去,你知道做菜我不在行,另外,晚上喝什么酒呢?”
“行,酒菜搞丰盛点儿,不行从好再来要菜,酒嘛,我安排你二哥好了。”马子房勾唇浅笑,表情非常认真的嘱咐,“打扮漂亮点儿,我得再刺激刺激老斗鸡。”
墨锦蹙眉:“你不会是让我色诱老色批吧?诱你还成,诱他,我可提不起兴趣。”
马子房的笑眼,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放肆:“我舍得让你牺牲色相吗?不过是欺负下老单身狗而已,让他口水流干。”
“哼,最好不是,否则我拿刀砍你们两个。”墨锦拧腰朝相反的方向行去,马子房摸着下巴的胡子茬,欣赏着她的背影,直到从视线中消失。
下班,马子房从门房走过,冲张三勾勾手:“走。”
小星星跟着李东不知干嘛去了,看来,这小子现在已不用多教,已经能主动与人沟通,相信不用几天,俩人就好成一个人了。
张三叮嘱另一个门岗好好值班,自己同马子房厮跟着,朝墨锦的小院走去。他知道墨锦在乡上买了个宅子,但还从来没有来过。
一进门就连连咋呼:“我靠,小驴儿,你真是排场,典型的金屋藏娇啊。”
墨锦闻言,款款从屋中走出,笑道:“三哥,什么金屋藏娇?这是我的家好吧,藏人也是我藏,轮不到他。”她穿了件浅绿的旗袍,衬托的身材玲珑剔透,很有些老上海风情味道。
“唉,人一换个地方,就认不出来了,简直像天仙一样。”张三一边笑着,一边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递给墨锦,打开一看,是个粗硕的金手镯。
墨锦微微嗔怪:“三哥,太破费了,留着将来给嫂子吧。”
张三摸摸头顶的鸡翎,不好意思的道:“三哥想三嫂,三嫂不想我呀,你在这里安家,我也没来庆祝,今天算是补上,别嫌丑,关键是份量足,你咬一下看,绝对是足金。”
“谢谢三哥了,你们俩先聊着,我和云丽姐在屋里准备,待会儿好了喊你们。”有礼物在前,墨锦的笑容里,更添了三分妩媚,扭腰朝屋里去,自然有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张三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下,半晌才伸手擦干:“小墨锦真是人间尤物呀!小驴儿,谁都不服,我就服你看女人的眼光。墨锦,丁野,司玉端,个个出众,我是一个都没有啊。”
马子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将嘴凑到张三耳边:“在一个女人面前,千万不要提及另一个,这是基本规矩,要挨打的,你到现在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了。”
张三自知失言,连连抽自己嘴巴子,还是不甘心:“是是,我说错了。论个头,三哥不输给你,论身材,我比你还苗条四斤,你说咋就没人看我呢?”
羡慕完全符合马子房预估,脸上堆起万分谦虚,假假的笑道:“小弟是先行了一步,将来三哥各方面的水平,只会比这高,不会比这低。”
张三喟然道:“我可不敢想,以前我浑浑噩噩,没人点化,一人吃饱,全家拉倒,觉得挺快活。跟着你们混了几天,如果说有点收获,就是能够明眼看出了和你们之间的巨大差距。”
马子房亲切的拍拍他肩膀,正色的鼓励道:“不能一棒子把自己打死嘛,咱们水务局对面卖蔬菜的老板娘,可还是惦记着你,上次我去局里,人家还向我打听你来着。”
张三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来:“别提这茬,提起来就来气。早吹了,她老公从外边打工回来了,差点没跟我动手。唉,白给她当了半年苦力,连手都没拉上。”
马子房心中暗觉好笑,画面感扑面而来。“水库工地食堂,帮忙做饭的小寡妇陈嫂,胸大臀圆,我可没少见你对人家上下其手。”
张三的脸豁然红了,连连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说正事。”
见张三转了话锋,马子房乐得顺坡下驴:“不是啥秘密事情,就是我想着下步旅游区,工业区都建立起来了,肯定会有人捣乱,维持治安怎么办?你是行家里手,得向你请教呢。”
话说得慰贴,挠到了张三的痒处,他拍拍胸脯:“你是找对人了,这简单,咱直接从保安公司雇人过来就行,方便快捷,而且好多都是我以前的小兄弟,管理起来绝对没问题。”
风自院中穿过,掠过一阵沉默,张三一直在等马子房对自己建议的评价,但是他低首沉吟不语,过了十几分钟,马子房抬头望着张三:“我们能不能换个思路来?”
张三身体前倾,聚精会神倾听他的谈话。“如果咱们自己来搞,你觉得怎样?我是说,成立个新的物业公司,包括保安、保洁、水电工啥的一揽子服务。”
“都是苦活累活,伺候人的事儿,不赚钱,管理起来还很麻烦。”张三摸摸头上鸡翎,颇不以为然,“我看不出来咱亲自干这个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