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到时，孙兰已经提着很多吃的东西在东张西望等她。
夏清双眼放光盯着孙兰手上食物，孙兰更是疑惑盯着夏清。
看夏清模样，她已经吃过了，问题她身上没钱，谁给的？
孙兰当然不会问夏清，走的近了，她才看见夏清走路有点别扭。
望春楼已经开门，陆陆续续有人进去，但没早上的多，在门口不适合交谈，所以孙兰听见夏清激动到兴奋的声音，“走，我们两个进去边听边吃！”
孙兰估算过夏清来这儿的时间，所以掐着时间匆匆赶回来，没想到夏清晚了半个时辰。
暗卫没发出求救信号，所以孙兰也没去找夏清，就在原地等她回来。
没想到夏清受伤，孙兰自责，眼睛盯着夏清，无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夏清看孙兰固执，只好解释“我刚刚去救美男子去了，没受伤，然后我又逛街去了，她们买的东西都好好吃！我们快进去吧，我闻着香味又饿了！”
孙兰从未见过有夏清这么吃得的！孙兰跟着夏清进门，进去后夏清选在角落里的桌子，把东西放下坐下板凳才算休息一下。
文人三三两两的来，很快便热闹起来，叽叽喳喳谈论着天下发生的所有事情，夏清边吃边听，迅速分析着现在局势，充足着自己缺失的消息。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晚霞满天，文人墨客的谈论也接近尾声，孙兰卡着时间醒来，看着焉巴失去神采的夏清，颇为好笑问夏清要不要回去，夏清淹头搭脑点头。
虽然收获颇丰，但比听老师讲课还要费精力，夏清已经听得精疲力尽了。
她们正要离开，就听见门口传来呵斥声，夏清向门外看去，发现是个脏兮兮的老人。
孙兰也看到了，“这些人知道望春楼有文人作诗，往往会来这寻讨，贵人看她可怜，就会随手塞点银子！”
夏清点头，表示知道，她问孙兰，“还有钱吗？”
孙兰点头，夏清又说，“等会出去的时候给她点就好！”
两人从角落出来，顺着走廊出去。
刚才呵斥老人的人是这里的门房，夏清看到她拿几枚铜钱给老人，老人不接也不离开，踮脚往里面看。
这里显然不适合乞丐逗留，门房见老人不离开，担心坏了气氛，左说右说说不动便冷眼大声呵斥劝退。
老人不知为什么，就是站着不走，被人拦住也不在意，还在往里面挤。被呵斥声吸引到的五个穿着长衫文质彬彬的女人盯着老人看热闹，能坐到现在的，基本上是无所事事在茶楼说闲话摆龙门阵的。
夏清在五人身上着实听了不少消息，配合着在将军府看的文书资料，夏清收获实在丰盛。
但说实话，五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好！
门房往里面扫一眼，看到大堂里寥寥几人，伙计已经在收拾，今天客人多，赚的自然也多，所以她从怀里再拿出几个铜板，挑眉“够了吧！”
夏清走到门口，那五个看热闹的也到门口摇着扇子，或坐或站看热闹。
夏清是非常关注望春楼对待穷人或者乞丐的态度的，老人扫视半天并没有看见自己想看的人，推开门房施舍给自己的钱，就要离开。
一侧身，和夏清面对面撞上。
夏清和老人离得不远，自然看见老人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夏清摸了摸脸，问孙兰，“我脸上有东西吗？”
孙兰摇头，夏清这才放心，老人激动得往前走，像是要扑上夏清。
夏清退后几步，孙兰立刻上前，被老人行为激怒的门房怕老人惹出什么事来，立马叫人拦住她。
“这个乞丐，真是贪心！莫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好说话，要碰瓷？”
“算了王管事，直接撵出去得了，和这种人打交道，那可是要吃亏的！”
“就是，这种人脏死了，别染上什么病，每天来这里的人又多，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负不起责呀！”
“还是赶出去吧！”
五个人冷嘲热讽，37度的嘴巴里早上还在说着恭喜的话，现在说出来的话冻死人。
几乎所有人都把老人当成乞丐来对待！
夏清看老人盯着她，佝偻着腰，泪水在眼里一闪一闪的。她摇摆着手，张嘴要说些什么，最后也没说。
“孙兰，拿点银钱给老人家，看能不能让她先出去，一个老人家，在门口太可怜了！”
孙兰点头，直直走向老者，取下挂在腰间的钱袋，“老人家，我家主子看你可怜，里面有十两银子，你拿着就不要在这里纠缠了，免得受辱！”
“你个粗头汉子，你什么意思？”
“谁侮辱她了，怎么，事实就不能说啦？”
看戏的人瞬间就怒了，冒头直指夏清。
夏清也不客气，“穿的脏就叫乞丐，那你们穿的穷酸是不是叫穷鬼？”
“乞丐和穷鬼好像差不多，你们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
“你······！”
“说我们，你还不是一副穷酸样，穿的衣服还是麻布，你好意思笑我们？”
“好意思呀，我还在那么面前光明正大的笑呢！”
夏清和她们拌嘴，而老人依旧不接钱，她摆手解释，“我是读书人，不是乞讨的！我来···我来···我听说这里文人汇集，便想来见识一下！”
她说话磕磕绊绊，语气里却是自豪的，孙兰挡住夏清，她就挪动脚步，试图再看见夏清。明明是在解释自己并不是乞丐，夏清却感觉她在向她介绍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走出五人群，走到老人面前，凑近她仔细闻闻，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呕······”
“您老这是几天没洗澡了呀？”
“入味了吧！”
“小姑娘不是挺维护她的吗？过来闻闻看？”
同行四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空旷的大堂回荡的全是五人刺耳的笑声。
老人紧张抓住自己袖子，木楞解释，“我原来干干净净的，不脏的！”
“我也爱干净的，平常也会收拾打扮的！”
夏清从孙兰背后走出来，劝她，“老人家，现在人基本走完了，你要看可以明天来看，白天更热闹些，走吧，我和你一起出去！”
见夏清和她搭话，老人瞬间泪流满面。
“这···位小姐，您认识清长仙长吗？”
夏清拿出手帕递给老人，疑惑问，“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老人颤颤巍巍的答“小姐可知道清长仙长是何模样？”
夏清皱眉盯着老人面孔，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模样。
她这副模样像是无声回答，老人脸色苍白，大滴眼泪瞬间就下来，她很伤心，嘴唇抖动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咧嘴就哭起来。
管事见状，生怕老人是疯的，立刻叫人把老人赶出去，老人不想走，拼命纠缠，突然有个人把老人直接扛起来，夏清赶紧开口，“等等！”
孙兰立刻上前拦住打手，平安把老人放下来。
老人被放下来后，沉沉望了夏清一眼，转身离开。
热闹的氛围响彻耳边，夏清只觉得浑身冰凉。
老人眼里的笃定是什么意思？她认出她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