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寻云上前扶着容絮,贴心的为她拍背,她警惕的看突然闯出来的脏小孩,眼神凌厉,“你是什么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脏小孩连连后退,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双手在身前不断地摆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比划些什么。
祁天睿也上前来,一眼看出了,“她大概是个哑巴”。
“就算是哑巴也不能伤人……”东方寻云义愤填膺。
她准备上前拉脏小孩理论一番。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被老娘逮到了吧”。
举着火把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身材壮硕,身着整齐的粗布衣裙,火光照应着她满脸的横肉,满是算计的眼神,恶狠狠的对着眼前无力的脏小孩。
中年女人走近了,看见容絮一行人,她微微眯着眼睛。
中年女人打量起来几个外来人:娇小的姑娘在路边狂吐,早上吃的早饭都吐出来,只有一口酸水;
穿着蓝衣,样貌难看的圆脸姑娘帮她拍背;
一位站没站姿,懒懒散散,斜眼看他的少年;
一位温润如玉,身姿挺拔,腰间却挂着破旧罗盘的少年。
中年女人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她瞥了一眼蓝衣少女,看见她头上的玉石簪子,眼神顿时明亮起来。
“哎哟,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是我眼拙,不识真人,还请恕罪”中年女人边说边上手提着脏小孩的衣领,将她提到一边。
“各位贵客,不好意思,自家的奴隶不听话,跑出来,惊扰了各位,玉素芙在这里给几位赔罪了”。
祁天睿上前挡住玉素芙打量同伴的目光,他声音不急不缓,“既然是你家的奴隶,为何会在黑夜跑出,不会是你虐待她?”
“没有,没有,贵客明察,说来她是我捡来的,我给她一口饭吃,不过是使唤她做一点活计,她就蹬鼻子上脸,给人脸色瞧,我才不疼不痒的给她一点教训”。
玉素芙踢了脏小孩一脚,“说啊,老娘有没有虐待你”。
脏小孩脚步踉跄了一下,浑身颤抖,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抱歉,这崽子前不久伤了舌头,说不出话来,她又瘸又哑,我能养着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明显的责打和虐待,周绍聪实在看不惯,他说:“这孩子我看上了,我给她赎……”
周绍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祁天睿捂住了嘴巴,祁天睿对着他摇头,小声的说“初来乍到,不可莽撞行事”。
祁天睿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他的武器罗盘失灵,心中升起莫名的不安。
他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对着玉素芙拱手行礼,“既是大婶的家事,我们就不过问了,告辞”。
祁天睿给了东方寻云一个眼神,东方寻云扶着容絮就走。
这时,玉素芙连忙上前,她脸上笑意盈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几位贵客,你们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实不相瞒,我家就在前头,家里开了一间小店,有住宿,有热汤。
我看几位舟车劳顿,不如到我家小店里休息一晚上再走?”
祁天睿想拒绝,这时一阵狂风吹来,狂风裹挟着无数的风沙,像是无数细小的砂石打在身上,暴露出来皮肤辣辣的疼。
“咳咳……”祁天睿被呛了一口,咳的眼泪水都流出来。
玉素芙一看有戏,她上前说道,“客人,我真不骗你,我家里有店的,在沙漠里夜晚的风沙可开不得玩笑,你若不信,先同我去看一看,再做决定不迟啊。”
你们都是年轻人,想来我一个妇人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东方寻云看着吐得有气无力的容絮,实在是不忍心,她凑到祁天睿身边说,“祁少,今夜已经晚了,我们是该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祁天睿点点头。
举着火把的玉素芙提着脏小孩走在前面,四人在后面跟着她,七拐八拐,路过荒芜破败的房屋,才在一个偏僻的巷道尽头停下来。
巷道尽头是一户人家,房屋看上去还算是结实,门头上点着一个褪色成粉白色的纸皮灯笼,上边一面写着“玉”,一面写着“客栈”。
容絮走了一段路,风沙吹着,不适的感觉已经减少大半,她看着眼前的客栈的灯笼,年代久远,应该是开了些年头。
玉素芙说的话是真的。
玉素芙一进客栈,就忙碌起来,她拿着柜台上的一块黑布,擦了擦桌子上的一层积灰,又拿出四个土碗来,用手肘的袖子在土碗上转了一圈,从陶罐里倒了清水放在桌子上。
“……”
周绍聪嫌弃的别过头。
“嗐……几位贵客,我们沙漠里都是干灰,不脏的,这水也是我今早上去湖边打的,很干净”玉素芙面不改色的说。
她说完就拉着脏小孩转身去了后厨,准备吃食。
不过半刻的功夫,玉素芙就端上来两个大盘,一盘是几个脸一样大的馕饼,还有一盘是黄黄绿绿的调料汤,“几位贵客,慢用”。
周绍聪表情一言难尽,他把馕饼往桌子上推了推,“我不饿,你们吃吧”。
容絮喝了碗里的水,打了一勺调料汤,拿着馕饼沾着调料汤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三人齐齐的看着容絮,周绍聪嘴巴都张成了O形,那样子像是在说,‘你怎么吃得下去,不怕中毒?’
“都看着我干嘛,你们也吃,味道还可以”容絮随口胡诌,她只是单纯的肚子饿,反正山珍海味放在她面前也同样无味,她早就习惯了。
玉素芙站在一边,眼神复杂的看着不吃东西的三人,轻轻摇头。
容絮擦擦嘴,“老板,我们吃好了,安排一间上房”。
“一间房?”三人异口同声的反问。
“贵客,你们那么多人怕是住不下,店里的房间都还空着”玉素芙也纳闷,看几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穷人家的,怎么如此抠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