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峰的弟子？”李寒空皱眉。
透过窗外，秦质和李寒空看到八名白衣女子落在院中，八名女子皆生的十分漂亮动人，尤其是站在最前面那个女子，身高一百七十多公分，双腿修长，亭亭玉立，此时正值清晨，微风吹拂，她的一身洁白衣裙随风轻轻飘动，气质脱尘。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位绝美师姐的胸平的有些可怜，若是挡住那张娇巧的脸蛋，秦质完全可以和她称兄道弟。
“这几人面色不善，小师弟你得罪她们了？”李寒空转头问道。
“没有，我连见都没见过。
”秦质皱眉摇头道。
秦质也看出来了，这八名女子的脸上皆露出不愉之色，看样子都怀着怒气，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忽的，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
“旺财？”
秦质和李寒空对视，几乎异口同声。
秦质就猜到旺财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呆在赤天峰，所以回到赤天峰他连问都不带问的，这家伙保证四处乱闯去了，不过好在自己提前将自己亲传弟子的玉佩给了旺财，就算遇到麻烦，也能给赤天峰点面子。
看样子，这蠢狗一定是在罗天峰惹祸了。
“二师兄，我悟道这段时间旺财有没有每晚在赤天峰过夜？”秦质问道。
“宗主那边倒是派人将旺财送回赤天峰后，旺财倒是每晚都会回来睡觉，白天又出去闯荡，不过昨晚，好像一直没有回来过。
”
也不怪李寒空，昨天傍晚他临危受命被宗主叫去找小师弟，紧接着就听到无比劲爆的消息，一晚上，他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刺激，惊喜交加下便将旺财的事情抛掷脑后。
秦质闻言点了点头，这蠢狗倒是听话，按着自己的意思做了，可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若是被长老捉了去，二师兄这边肯定会第一时间知晓，若是没有，那是遇到危险了还是……
“秦质，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硬闯了，不要以为你是李师伯的亲传弟子我就不敢惹你！”这时平胸师姐又娇喝道，她见秦质迟迟不肯出来，俏脸之上不满之色愈加浓烈。
秦质也知道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于是道：“师兄，我先出去把事情解决，等送走这几位师姐后我下山一趟，尽快把旺财给找回来，以免惹出更大的祸乱。
”
秦质神色有些凝重，这蠢狗千万要精明些，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嗯，你们小辈之争，我确实不方便干涉，不过小心你的这几位师姐，特别是手拿紫色宝剑的那位，那可是宗门出了名不好惹，当然，师兄我在宗门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李寒空笑着说道，他最后这句话就相当于给秦质出门的底气。
秦质嘿嘿笑道：“放心师兄，我会注意分寸，能不结怨尽量不结怨，要是结怨了就报你的大名。
”
“去你的！”李寒空笑骂道。
秦质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这位师姐秦质在李寒空给的画像见到过，名为黎裳，是五长老的亲传弟子之一，天赋绝佳，是上一届新人大比的第二名，最得五长老喜爱，却也因此骄横跋扈惯了，否则不会这么大胆的公然闯山门，丝毫不将赤天峰放在眼里。
秦质刚推开屋门，迎面就撞见准备拔剑破门的黎裳，这位师姐身材高挑，气质绝佳，脸蛋却偏萝莉风，眼睛很大，睫毛很长，显得很有灵气。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黎裳怒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眼秦质，就算是生气也是极为好看，她身后的几名女弟子同样怒气冲冲瞪着秦质，好像和秦质有什么血海深仇。
秦质快走几步上前微笑施礼，“秦质见过几位师姐，不知清晨造访所为何事？”
“何事！”见到正主，黎裳不太明显的酥胸起伏，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你自己看看！”
黎裳扔出一本厚厚的折子。
秦质好奇打开看。
「灵禽彩尾雀十八只、灵禽五色鸡二十五只、仙鹤八只、灵鹿九只，血菩提十六颗、凤火灵果两十枚、千灵参十八株、血蟒枝十二株、铁经参二十八株、琉璃玉灯三盏、千年木椅十三张……」
“我明白了。
”秦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眼神却出奇的平静。
黎裳若有若无的酥胸一挺，气冲冲道：“明白就好，说吧，怎么办！”
“那我是娶师姐你一个人呢还是诸位姐姐一同娶了？”秦质大眼睛眨眨，人畜无害问道。
“娶，娶……娶什么娶！你在胡言什么！”黎裳登时就羞红了脸，神色愤懑，紧咬着红唇，紫色宝剑抵在胸前，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其他几名女弟子也纷纷拔出剑，大骂秦质是淫贼。
秦质指了指手中的折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道，“这不是嫁妆吗？我看上面东西不少，娶八个都有富余。
”
当然，娶八个只是嫁妆的极限，而不是秦质的极限。
黎裳凤眸怒瞪，娇声骂道：“呸！花和尚！这是你那条蠢狗在我罗天峰造的孽，吃了无数灵禽和灵药，还打坏许多灯盏桌椅，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我的蠢狗？我养狗了吗？”秦质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
“新人大比的时候全宗门都看到你的那头黄牛大的恶狗，你敢说你没养？你要是不将这些东西赔偿了，信不信我找宗主评评理！”黎裳气恼，这人太无赖了，说罢，她就掉头准备离开。
“师姐师姐，你先消消气，这点事情何苦闹到宗主那呢，”秦质连忙拦住黎裳几人，几步走上前又将黎裳迎了回来，满脸陪笑，“我明白师姐的意思了，师姐你说的是旺财吧？”
“就是它！”黎裳娇声道，眼神骤然一冷。
“那好，我明白了！”说着，秦质伸出手。
黎裳秀眉一蹙，“干嘛？”
“把旺财交出来，和我当面对质。
”秦质面色平静道。
“我要是能找到它早就把它炖了！”黎裳气呼呼道。
“既如此，那师姐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旺财对罗天峰造成的破坏呢？”秦质混不吝问道。
黎裳气道：“我和诸多师妹都看到了，身体大如黄牛，长相猥琐，不是你的那只蠢狗旺财还会是谁！”
“所以说师姐，你并无法证明是我的旺财。
”
“全宗上下就只有你有这只狗，不是你是谁的！”
“师姐，如果你说的是狗的话，那师弟我很抱歉，我并没有养狗，所以你看到的那只狗和我并无关系。
”
“你简直就在胡搅蛮缠，你没养狗，那旺财是什么？”黎裳气得七窍都在冒烟，娇躯颤抖。
“怎么，师姐认为旺财是狗吗？”
“废话，它当然是狗，而且还是一只十恶不赦的恶狗！淫狗！臭狗！”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黎裳俏脸羞红，破口大骂，精巧的耳垂都羞得鲜红欲滴。
“师姐你先消消气，如果真是旺财犯得事情我绝不姑息。
”秦质先示弱，把黎裳的情绪安抚好。
闻言，黎裳果然将紫色宝剑收回剑鞘，“哼，算你识相！”
话锋一转，秦质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跟跟师姐你探讨一个问题。
”
“什么问题？”
“旺财和狗，这二者能否单独区分开。
”
黎裳蹙眉，“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这个问题当然有意义，”秦质肯定回答道，他耐心解释，“旺财只是一个代称，你可以叫旺财，我也可以叫旺财，大家都可以叫旺财，如果有一天，师姐改名叫旺财了，那师姐你能是狗吗？”
“不能……嗯？不对，你骂我！？”黎裳很快就琢磨出不对劲，琼鼻微皱，大眼睛凶巴巴瞪着秦质。
秦质道：“这并不是辱骂，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这样，师弟我再换个方向和师姐你论述一下，师姐，你看到的那个东西就真的是狗吗？”
“嗯？什么意思？”黎裳不解问道。
“师姐看到的是一个体型如牛的黄毛怪物，然后说它是旺财，我这么理解没错吧师姐？”秦质循循善诱，笑着问道。
“没错。
”
“那旺财是狗吗？”秦质再次抛出这个问题。
“废话，旺财当然是狗了！”黎裳想也未想就回道，这次她显然就没有上次那么生气，反而还在思考秦质话中的意思。
秦质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笑道：“师姐，当我以‘旺财’作为主体来讨论，那么如果我从凡俗世界抓来一个人名叫‘旺财’的人后，那这个‘人’能是狗吗？换言之，天下所有的狗都统一叫‘旺财’吗？”
“这个问题有些深奥……”
黎裳秀眉紧皱，秦质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又好像没什么道理，她身后的几个师妹也同样低头在思考秦质刚刚抛出的问题，总感觉这个问题哪里有些不对劲。
秦质温声问道：“好，那我再换个说法，西瓜是水果，但说水果就一定是西瓜吗？”
“不一定。
”黎裳摇头，这下她就听懂了，“说吃水果不一定就是吃西瓜，也可能是苹果桃子，所以水果不等同于西瓜。
”
秦质趁热打铁，笑道：“所以说，旺财不等同于狗这个设定在师姐看来是成立的，师弟这么说没错吧？”
黎裳点头。
“同理而言，师姐看到的那个怪物只是满足狗的一些基本特征，也无法断言它就真的等同是狗，师弟这么说，师姐也是同意的，是吗？”
黎裳再次点头。
秦质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师姐，我们是不是要先证明那个闯进罗天峰的怪物是狗，再驳斥我现在的观点，证明旺财也是狗，狗等于狗，这样才能证明那个怪物是旺财，如此才能证明是旺财犯下了这些恶事？”
黎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眼神都变得呆萌起来，“好像是这个意思。
”
“师妹们，你们说呢？”她转头又看向她的那群好姐妹。
“师姐，我们好像确实无法直接证明旺财是狗。
”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弟子上前一步如是说道，她的双眼充满智慧的光芒，如群星璀璨，显然她的回答是经过深思熟虑和仔细推敲的。
“这位师姐果然蕙质兰心，一点就通！”秦质赞叹地竖起大拇指，不吝啬辞藻的夸耀。
“哼！那是！”闻言，那个女弟子得意地昂起下巴，嘴巴都快弯成翘嘴了。
“好，姓秦的，宗门都盛传你这个人卑鄙无耻，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次本姑娘就放过你，等本姑娘证明了那个闯进罗天峰的怪物是狗，再证明旺财是狗之后再找你算账！”黎裳气呼呼说道。
“师妹们，我们走！”
“慢着！”
黎裳刚准备带着其余几个师妹离开赤天峰，却被秦质冰冷的声音叫住。
这时秦质态度一改刚刚的态度，绷着脸，眼神颇为凌厉，他皮笑肉不笑道：“黎师姐，你我之事现已搁置，但几位师姐私闯我赤天峰是不是有些不妥？”
黎裳的心立即“咯噔”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们也是听说你从青帝洞出来了，这才着急来此，不算私闯……”
从气势上，黎裳就矮了一截，她的怒气早就被秦质的一套“旺财非狗”的歪门理论磨平了，现在才想到，自己冒然飞上赤天峰，的确有私闯之嫌，以至于她的底气越来越来越不足，后面的声音更是声如蚊蚋，听也听不清。
“不算私闯么？”秦质冷笑反问，他的眼神愈发犀利“赤天峰乃是我师尊李叔阳的道场，黎师姐你来赤天峰，一未正式禀报，二未面见师尊，更是扬言要劈开大殿偏院，黎师姐你可有将我师尊放在眼里，可有将玄天宗的法典放在眼里？还是说，五长老教出来的弟子都是这般目无法纪不懂尊卑的跋扈之徒!”
“你敢辱我师尊！”黎裳拔剑剑指秦质，眼圈泛红生气道，师尊对她极好，她早就将师尊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人，谁也不可以说师尊坏话。
秦质不卑不亢，寒着脸道：“怎么，师姐你还要在赤天峰杀我？师姐你要想清楚，现在是折辱五长老的人是我还是你！若是将此事禀报宗主，受罚的是我还是你！若是再因此事牵扯到五长老，接下来的话就不必我多言了吧？”
“我，我……”黎裳快哭了，晶莹的泪水一直在眼圈打转，像受了气的小女孩，泫然欲泣，拿剑的手都在颤抖，她一直在罗天峰修炼，并未下山历练过，何曾经历过这等场面，她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被秦质撕开。
不仅是她，她身后的那些师妹也是一脸惊恐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解决。
秦质环视一圈后，心中暗笑：很好，震慑效果达到了。
旋即，秦质又跟变化脸谱般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轻声说道：“师姐，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知道师姐也是无心之失，一切缘由都是因为那怪物作祟。
”
黎裳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小鸡啄米般点头，带着哭腔道：“没错，就是因为那个怪物，情急之下我才做了错事。
”
见时机已到，秦质立刻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痛下决心道：“这样吧师姐，我做一个违背赤天峰历代祖师的决定，这次的事就由我替师尊轻轻处罚一下师姐，每人罚交一千枚下品灵石，这事便算过去了，对外也算是有个交代，若是到时候师尊追究下来，我一人扛着，黎师姐意下如何？”
“啊？那对你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黎裳长长睫毛抖动，于心不忍道，她心中还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自己还对人家恶语相向，现在人家还帮自己解围。
秦质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道：“古有佛祖割肉喂鹰，师弟我既为佛家中人，便应奉行此道，受点罚不算什么。
”
“你人还怪好嘞！”黎裳感动道，连忙擦掉眼眶里的泪珠，秦质在黎裳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上起来。
“师姐谬赞了！”秦质笑道。
最后，黎裳一个人拿出八千灵石，“秦师弟，这是八千灵石，你拿好。
”
要知道，即使亲传弟子一个月的也只有一千下品灵石的月俸，这相当于黎裳大半年的资源。
秦质脸不红心不跳接过，眼神如水，未泛起丝毫波澜，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心里却美开了花，他刚想伸回手，却被黎裳一把抓住，黎裳的手很纤长，也很漂亮，指如葱根，柔弱无骨，握住秦质的手腕时他只感受到一阵柔软和冰凉。
“等等，我不想欠人情，这枚玉佩你拿着，如果遇到危险就捏碎它，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你！”黎裳将一枚荷花形状的玉佩放到秦质手心，眼神真挚道。
又送玉佩？
这是宗门女弟子的传统么？
为了尽量打发走这几日，秦质含笑接下，感谢道：“那师弟我就却之不恭了。
”
最后，黎裳同罗天峰其余七个女子一同飞走。
“师姐慢走！”秦质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冲天空大喊，标准的服务生笑容。
等这些女弟子飞远，秦质立刻恢复表情，脸色铁青，狂揉眉心，一脸的担忧。
“这蠢狗！”
这时，李寒空扶着墙从里屋走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小师弟，你这么忽悠她们，良心过得去么？”
秦质也是一脸无奈，苦笑道：“师兄你得问那只蠢狗，它这么坑我它连心过不过得去。
”
说罢，秦质随手将手上的荷花玉佩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