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房，首先映入王安眼帘就是床榻上的红色背影。
王安走近一瞧，林玉衍蜷成一团，阖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王安站在榻边，身子微倾，试探性地喊了声：“霁微？”
榻上的人羽睫颤了颤，却仍旧闭着眼。
王安察觉到了林玉衍的这个小动作，他本想直接上榻，好同林玉衍说话。
但想了想自己在外头跑了一天，又退回来，三下五除二把外裳脱了，这才在林玉衍身后侧着躺下。
“霁微。”
王安的视线落在林玉衍修长的后颈上，火红的衣衫将他皮肤衬得更加白皙。
王安突然觉着有些口渴，他努力地定了定心神，颇为懊恼自己生出的心思。
霁微还没消气，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想到这，王安心头浮上更深的歉意。
“对不住。”
王安往前挪了挪，头抵在林玉衍的后背。
“今日大巫峰的庄子突然走水，爹娘都不在家，我自然得去看看情况。”
林玉衍没动，王安也看不见他的表情，继续说着。
“毕竟是家里产业，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庄上的事一了，我立刻就往回赶，跑马跑得很快，还差点摔了跟头。”
“但我还是来迟了。”
王安伸手戳了戳林玉衍的后腰。
“实在对不住。”
“霁微可以原谅我吗？”
房间内静了半晌。
就在王安几乎以为这番致歉并无用处时，林玉衍突然开口。
“……今天是我的生辰。”
王安这才恍然，他想起今天早晨林玉衍的百般黏人，又想起林玉衍说要等他回家一起吃饭，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我做了饭。”
“在角亭一直等你。”
“可等到太阳落山。”
“也没等到你。”
愧疚和自责裹住王安的整个身体，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有些疼。
王安的手从后往前慢慢环住林玉衍的腰。
“霁微，对不住。”
“以后每年你过生辰的时候，我都陪着你，好吗？”
林玉衍低头看着腰间的手若有所思。
“只是过生辰的时候？”
“嗯？”王安没听明白。
林玉衍拉开王安的手，翻过身，同王安面对面对着。
可他这一次却没有看向王安的眼睛，而是低垂着眼，即便如此，王安也还是能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雾蒙蒙的。
“只是过生辰的时候，才会陪我吗？”
说完，林玉衍缓缓抬起微红湿润的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安。
王安有些错愕，呆呆地问：“林玉衍，你是在哭吗？”
“嗯。”林玉衍眨眨湿润的眼睛，不厌其烦地问：“所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王安的心越发变得柔软，他伸手把林玉衍往自己怀里一按，然后用力地抱紧。
“霁微，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玉衍在王安怀中仰头，瓮声问：“就算不过生辰，你也陪着我？”
王安垂下眼，眼中爱意不加掩饰：“嗯，一直陪你。”
林玉衍终于满意的笑了。
他抬了抬下巴，方才还盛着伤感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引诱意味。
完全不加掩饰的引诱，索求的意味太过明显，明显到就连一向迟钝的王安都能立刻感受到他想要什么。
王安如林玉衍所愿，压下头蜻蜓点水般在他微润的唇上亲了亲。
林玉衍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的手贴在王安的颈项上轻轻摩挲，缠绵而缱绻。
他盯着王安看了很久，然后说。
“安安，我心悦你。”
“你呢？”
“你是否也与我心意相通？”
王安身体一僵，林玉衍那句“我心悦你”在脑中反复炸开，他心跳如擂鼓，就连手心都紧张得发汗。
但他久久的沉默让林玉衍有些慌。
林玉衍头一回觉得等待一个回答的时间是如此地漫长，如此地磋磨人心。
林玉衍越等越焦灼，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没等到王安说话，他自己反倒先开口找补起来。
“如果你只是因为那一纸婚约才如此待我，如果你喜欢的一直是女子……也无妨。”
“你只要告诉你是如何想的。”
“你放心，你若是不愿，我总不会这么厚脸皮，要你拿一辈子跟我耗，唔……”
林玉衍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清晰地感受到王安撬开他的牙关，然后将舌探进来。
王安似乎记住了上一次林玉衍是如何亲吻他的，他笨拙地模仿着林玉衍的方法，只是经验不足，仍然会不小心咬到林玉衍的唇瓣。
双唇交缠，难舍难分。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林玉衍晕头转向，直到王安捧着他的脸，亲吻他泛红的鼻尖。
他说：“霁微，我亦心悦于你。”
林玉衍怔了一瞬，而后笑起来，他一手支起身体，一手抚在他的眉间，目光温柔地看着身下熟透的王安。
“安安，我很欢喜。”林玉衍说。
王安有些害羞，但还是开口：“我也是。”
他喜欢林玉衍，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份喜欢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份喜欢，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浓厚。
细密的吻落下，从王安的嘴唇，到脖颈，不断向下蔓延。
王安的衣衽被自然而然地解开，林玉衍白净如玉的手慢慢地从他的锁骨游走到他的胸膛上。
王安的身体禁不住颤了颤，酥麻的感觉席卷而来，让他全身发软。
这种感觉尤其陌生，王安的手指不自觉地弯曲起来，正不安地抓着身下铺床的锦缎。
“霁微，我，嗯……”
王安忽地低吟一声，声音太过放浪，吓得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稍稍撑起身体。
他想让林玉衍停下，可是快感不断地从胸膛传来，即便他捂住自己的嘴，可还是时不时会有低喘从指缝跑出。
王安不敢松手，他担心一松手，他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就会抑制不住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看着林玉衍不断地亲吻他的身体，修长白皙的手不安分地在他上身极其敏感的地方动来扫去。
画面之浪荡超出王安的想象。
他复又倒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但他的身体却不可能什么都感受不到。
林玉衍好像尤其喜欢他的小腹，用唇描摹许久热情也未消减。
直到——
咕咕。
王安的肚子开始抗议。
林玉衍动作一滞。
王安涨红了脸，难为情地看着林玉衍。
“赶路太急，我还没吃饭。”
“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