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野草，不屈不挠！”
画面中，一排排小球员鱼贯而过，喊着那令人心疼的口号，仿佛是在向天抱怨，不，是在向天宣誓。
野草的生命之顽强，譬如野火也无法烧尽。
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孙继海带来的一段短片，那些孩子渴求的眼神与顽强的毅力让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艾琳也泪流满面。
“林，你必须要帮他们。”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林迪的思绪，他回过身抱了抱艾琳，又亲吻了一下怀中的孩子。
“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林迪拭去艾琳脸上的眼泪，搂着她回了房间才重新来到孙继海面前。
“孙哥，这就是你在新疆的发现吗？”
林迪揉了揉脸，对刚才的那一幕感触很深。
孙继海点了点头，眼眶中似乎也有泪光闪过：“我走过很多地方，沿海城市的孩子明显都有条件踢球，但是并没有多少家长愿意将孩子送进来。”
“富的不必说，玩票的自然有的是人，但家庭普通及以下的家庭，根本就找不到愿意送孩子来的，哪怕孩子再喜欢再热爱也不行。”
他顿了顿，紧紧抿住嘴唇用鼻腔深深叹了口气：“谁让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呢？”
林迪也一阵无奈，这就是该死的现状。
只听孙继海继续说道：“后来，我又去了中西部地区，我想，那里的孩子，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或许足球会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他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座座荒凉的大山，潺潺的溪流是他们生存的唯一水源，可在沿河的滩涂之上却满是砂石，就连冲刷出来的平原都看不到。
根本就没有任何种田的地方，好不容易想要开垦坡田，一锄头下去，直接就能绷断你的锄头。
那是真正的石头山啊，没法种地的。
那些陡峭的坡上倒是有土，可一场雨下来，就什么都没了。
抬头就是光秃秃的山包，踏上山顶，蜿蜒曲折的土路连接着一座座看不见的村落。
晚饭时分，稀稀拉拉的炊烟仿佛是上天开的玩笑。
说好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呢？
孙继海走遍了几座大山，那里的孩子能吃苦，也愿意吃苦，但是长年的营养不良，还有因为要适应山林生活而长不高的基因，都让他们失去了踢球的机会。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格斗才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我错了，所以，我继续向西，希望能找到孕育华夏足球的土壤。”
他的眼中似是有光芒闪过，林迪都看到了孙继海微微翘起的嘴角：“在那里，我看到了华夏足球的希望。”
他突然起身，抓住林迪的双臂，言语都变得激动起来：“林迪，你知道吗？那里的孩子平均身体素质并不比东部沿海地区的差，他们对于足球的喜爱程度比大山里的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同样能吃苦。”
“我就在那里，坐了整整一天，他们能从早上一直踢到天黑，那才是我要找的地方。”
林迪能感受到孙继海内心的激动，那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林迪，你知道吗，那里的足球，不，那里的人们更加纯粹！”
孙继海放开林迪，眼中浮现出信仰般的光芒。
“我要去那里做青训，是的，就是最吃力不讨好的青训，我会去接过当地足协青训主任的位置，在我的保护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但是林迪，你知道，我们什么都很缺。”说到这里，孙继海眼神暗淡。
看来，愿意跟着他一起发疯，哦不，应该说当傻子的人不多。
林迪将孙继海摁在沙发上：“孙哥，别激动，我明白，我们慢慢聊。”
“啊，好，对不起，林迪，刚才是我失态了。”孙继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陷入了那种踏遍山河终于找到归处，却颓然无力的愤恨。
林迪起身，去厨房给孙继海倒了杯冰水：“孙哥，咱不急，这么多年了，急有什么用？”
孙继海老脸一红，他觉得自己还没一个年轻人沉得住气，苦笑着摆了摆手：“林迪你可真的是...你说的没错，光我们急有什么用？”
说完，咕咚咕咚狠狠灌了两口冰水。
沁人心脾的冰爽顺着胸口一路向下，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林迪，我们需要教练，我们希望有国外成熟的，有经验的教练班子，国内的那些，废了！”孙继海放下杯子，提出了第一个请求。
“国外的教练薪水都很高，你们有钱么？”林迪问道。
“有，但不多，我们可以先请一个小的团队。”孙继海心里盘算了一下，开口说道。
林迪笑着摇头，他原本想着，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他出钱请人，他可能就要直接拒绝了。
既然对方上道，林迪不介意自己帮上一把：“赫尔，按照U8-U19的梯队配置，从西班牙、日耳曼招募青训教练团队，对了，别忘记意大利的教练。”
他扭头看向准备开口的孙继海，伸手阻止：“你预算外的费用，算我的，但我只支付一年的费用，剩下的要看成果，毕竟，我挣钱也不容易，说吧，还有什么？”
孙继海咽了咽口水，原本只想着借林迪的人脉找到靠谱的教练团队或者可以打个折，没想到包圆了所有的青训。
激动之余，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出路，我不想他们未来还去那个大染缸，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俱乐部都不行，但这样的风气下，确实很难踢出来。”
林迪继续点头：“没问题，赫尔，我们可以着手收购两家荷乙或者比乙的俱乐部，嗯....”他思考了一下：
“就当作马洛卡的卫星俱乐部就好了，以后，有希望的青训球员可以去那里试训，每个人都有机会，让孩子们可以看见希望。”
孙继海呆呆地看着林迪，这尼玛几个意思？
本来还是那个想法，林迪的人脉足够广，通过他介绍一些球员去试训。
现在怎么着？
直接买俱乐部？？？
“林迪，你到底有多少钱？”孙继海忍不住开口。
林迪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下，“我真不清楚，但荷兰乙级联赛的俱乐部价值不高，普通球队也就600万-800万欧元左右，这是他们的总资产，售价肯定要另谈，投入的话，并不会太高。”
赫尔点头笑道：“林了解的不多，之前有过计划，第一年投入不会超过1000万欧元，后续每年的投入基本在100万欧元左右，运气好还能盈利。”
孙继海震惊了，看来自己还是太穷，当年自己的周薪也就1万多英镑，所以也没存下来多少钱。
接下来，双方又谈了很多。
包括林迪的经纪团队完全接手球员的经纪合约，为了避嫌，林迪让赫尔找艾琳的表哥出面去注册公司。
一时间，宾主尽欢。
入夜，送走了孙继海之后，林迪又一个人来到了天台，看着天上的明月怔怔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