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娜和杰克商定,用“偶遇”的方法和花苗相见。这天晚上,花苗和冯娜在盛利街漫步走着。
花苗:回去吧,一走到这里,我的心里就难过。
冯娜:为什么?是不是想到了杰克曾经在这里乞讨,是吧?
花苗:我也搞不清楚,走,咱们往回走吧。
她们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聊。
冯娜:过几天,我们到杰克那里玩玩吧?
花苗:娜娜,如果你再劝我到杰克那里去,我就不理你了。
冯娜:为什么?
花苗:你应该知道。
冯娜: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也不能忘掉友谊呀。
花苗:必须忘掉。
冯娜:忘得掉吗?
花苗:即使忘不掉,见了面,怎么开口?两个朋友,四条人命,个个与我家有关,我还有脸站在他们的面前吗?
冯娜:那是你爸爸的罪过,与你不相干。
花苗:除非他不是我的爸爸,说不相干,说得过去吗?
冯娜:杰克和龙清多次说了,不能把仇恨延伸到你和花阿姨身上。
花苗:我感谢他们的大度和宽容,但是,在这种家庭背景下继续作朋友交往,那会给双方带来不快,甚至是痛苦。
冯娜:怎么会呢?我不懂,继续交往为什么会带来痛苦?
花苗:即便他们不恨我,但我是鲍天富的女儿,我一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会勾起他们对父母惨死的痛苦回忆,所以,我应该自觉地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正说着,对面突然出现了杰克和龙清的身影,花苗想离开,但是,杰克和龙清已经快速走到了她的面前。
杰克:花苗、冯娜,你们好哇!
龙清:你们好!这么巧,你们也出来逛街?
花苗一下子愣住了,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丝恐惧。
冯娜:花苗,你怎么啦,说话呀!
花苗:杰克、龙清,我对不起你们,我代我那下了地狱的父亲向你们表示道歉、赔罪!
花苗说着,竟然当街下跪,给杰克和龙清磕头,冯娜和杰克都慌了,赶快把花苗扶了起来。花苗流着泪,低着头,脸色苍白,失魂落魄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赔罪后,便一言不发。
杰克:花苗,你怎么啦?你爸的事与你无关的呀!
花苗的头更低了,说:我是鲍天富的女儿,父债儿还,你们打我、杀我都是合情合理的。
杰克:打你、杀你?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花苗:那就多谢了,如果你们什么时侯想讨还血债,我随时欢迎你们来,再见。
花苗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花苗低着头问:我可以走了吗?
杰克:讨还血债?花苗,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我是杰克,我是你的好朋友杰克呀,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呀!
杰克说着,声音也有点颤抖了。
花苗又问:我可以走了吗?
本来,他们选择了一段行人最少的地方见面的,但花苗一下跪,引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杰克:可以可以,冯娜,你赶快送花苗回家去。
龙清:对,快回家休息一下。
杰克和龙清回到家里,对花苗的举动进行了长时间的议论和分析,他们不理解花苗为什么替她父亲向他俩赔罪?为什么把他俩当陌生人一样看待?一直谈到下两点,也没谈出的结论。
次日上午十点,杰克买了早点回来,喊龙清起床,喊了几遍都喊不起来。
杰克:龙清!十点钟了,早点都冷了,快起床!
龙清:哎呀!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唠叼叼地,星期天也不叫人家多睡一下。
手机响,杰克接电话。
杰克(按免提):冯娜,你好!
冯娜:我约了花苗到我家里来玩,我是在厕所里偷偷给你打电话的。
杰克:就你们两个人?
冯娜:是的,在我家里,来吧,我家里没别人,爸爸妈妈都出去了。
杰克:她今天的心情好些了没有?
冯娜:我劝了她,开导了她,比以前好多了。我的话,她也听,但是,就是默默的听着,不说话。你们来吧,在家里,我可以尽力留她谈谈,大家可以多说点话,开导开导她。
杰克:这事,你给花苗说好了没有,说是我们也去你家里玩吗?不要搞得象昨晚一样尴尬,突然见面对她的剌激太大了。
冯娜:如果告诉她说,你们也要来的话,她会马上走的。昨晚,我在她家里睡的,劝了她一晚上,辩了一晚上,她对你们坚决不见面态度,好象有点软化了一些。
杰克:这样强行见面,对她的剌激好象太大了一点。
冯娜生气地叫着:不强行见面,咱们的友谊就完了!
杰克: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冯娜:慢,我问你,你落难的时侯,孤独的时候,花苗对你怎么样?
杰克:不是你们俩,我的精神可能会崩溃。
冯娜:现在,她天天把自已关在家里,为失去了她臆想中的好爸爸而痛苦,她为好爸爸突然变成了坏爸爸而整天苦恼,她为她爸爸害死了你们的父母而终日歉疚,她为了替父赔罪而当街下跪,你说,她这种精神状态会好吗?
杰克:当然不好。
冯娜:她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掉进了痛苦的深渊而不能自拔呢?
杰克:是的。
冯娜:那么,你愿不愿意救花苗?让她还原成原来的花苗。
杰克:当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冯娜: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
杰克:什么办法?
冯娜:冲喜。
杰克:什么叫冲喜?
冯娜:就是用喜庆的事冲淡痛苦的事。
杰克:咱们能带给她什么喜庆的事呢?
冯娜:不是咱们,是你,你可以给她冲喜。
杰克:我?开玩笑!我有什么办法,还用什么冲喜?
冯娜:你买个钻石戒指向她求婚。
杰克:说什么呀?这办法可不行,我们都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冯娜:你刚才还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呢,几秒钟就变卦了?求婚又不是结婚,谈朋友嘛,谈几年不就到了结婚年龄了?
龙清走到杰克身旁。
龙清:你这可是个馊主意,花苗可是个高中生,我爸爸都规定高中不准谈恋爱的。
冯娜: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怕什么?再说,现在高中生谈恋爱的还少吗?
龙清:我高二时和一个女同学关系非常好,后来,我写纸条要约她谈朋友,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理我了。弄不好,花苗也会从此不理咱们的。
冯娜:就你那个眼力,还看得懂女孩子的心思?活该!
龙清:你的意思是说花苗有那个意思?那成,我看好杰克哥。
杰克:你们俩一唱一合的,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呀?
冯娜:胡说,你不要瞎扯,你只是买还是不买戒指?法院判给你一百二十万的赔偿款,你怎么这么小气呀?
杰克:不是我小气,万一她没那个意思,她会认为我是乘人之危,用索婚讨债,那样,朋友都作不成了。
冯娜:这样好了,万一花苗不同意,就说是我出的点子,闹着玩的,我替你解围。
杰克:本来就是你出的点子嘛,到时侯你可不能赖帐哪!
冯娜:好好好,我来教教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