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天富的秘密合伙人叫谭关,谭关约见鲍天富,约见的地点是龟山。谭关规定:不准自开汽车来,只能坐出租车;不准带人,自己一个人来。
上午十点钟,谭关和鲍天富两人准时会面。
鲍总:谭局长,二十年相聚,身体还好吗?官运发达!
谭关:身体还好,老了,快退休了。官运发个屁,二十年的副局长,还差一点被撤了。
鲍总:怎么会被撤了?
谭关:有个人求我办个事,我帮给他办了,他给我点钱,我也收了。后来,他告我,说我索贿,我死不认账,他拿不出证据,上级不了了之。但是,上级对我印象变差,再没升职。
鲍总:这些人没良心。
谭关:不说这些事了,说说你抄你自己的家的事吧。
鲍总:咱们两个人约定好了,不到特大的事,咱俩不能相见。这点小事,朱经理也会向你汇报。
谭关:小事?我看是大事。第一,你的女儿提出两个命案的是,她竟然质问你是不是与你有关,这样的考问,简直成了拷问,你难道这事是小事吗?第二,她直接问你有没有行贿、走私、偷税漏税的事,差一点问了你有没有毒品,她一个是小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吗?第三,她提出了公司的外账和内账的问题,什么是内账,就是不法商家、企业家的不法的证据,你还是个小事吗?第四,正在谈到这些事的时候,竟然出现一个人,就是杰克,这个人竟然谈到了外账和内账的事,并且他能简单地化解了你们的纠纷,这个人不简单。这些事,使我几天心烦意乱,总是觉得会有大事要出。
鲍总:这些事,我心里也觉得很烦,怕出事。但是,十几年了,不就是这么心惊胆战的过了,做大事,就要有胆量。
谭关:有些事,不是有胆量就行的。
鲍总:说好了,咱们有事通过朱经理联系,以后,咱们少见面。我给了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平均每年还给了一千万的现金,一共给你了二亿五千万的现金,出了事,我担责,你......
谭关:停,什么,给了我二亿五千万?
鲍总:是呀,二亿五千万,由朱经理转给你的。
谭关:我只得了两个亿,这个小子够黑的。
鲍总:我去问他,让他吐出来。
谭关:算了,有二个亿也就够了。
鲍总:你是不是被他抓到了你的把柄?
谭关:没有,不过,他暗示他有我的把柄。
鲍总:够阴的家伙,我把他干掉算了。
谭关:算了,你干不赢的,你在动手干掉他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干掉了你。他已经在我的面前说你的坏话了:“我是暗股,你是明股”,“公司的钱都是你赚来的",“说你本来是个穷光蛋”,等等。
鲍总:不是你,我现在确实还是个穷光蛋。我知道感恩,我赚的钱,大部分是从黑道上赚来的,那可是提着脑袋干的事,不告诉你,就是让你不会担责,就是报恩。
谭关:谢谢你了,不过,你从黑道上赚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鲍总:你怎么知道的?朱经理也不知道的。
谭关:就是朱经理告诉我的,这人不简单吧。
鲍总:天呐,是毒品,他知道?
谭关:是的,我警告你,要完全脱离毒品交易,也不准再搞走私活动,把公司办成正规企业。我再次声明,你的毒品交易我没管,也没插手,一切后果由你自已负责。
鲍总:毒品的事,你放心,赚了钱有你的份,责任由我来负,绝对不会扯到你的头上。
谭关:这我相信你,但还是退出为好。
鲍总:十几年了,说退出就能退出?干这一行,游戏规则可不是游乐场的玩法,说退就退?突然退出,我的上线会认为我是背叛,那是要灭口的。
谭关:早知道你干这一行,我绝对不会把钱交给你。现在,我天天担心你会出事,弄得我天天睡不好觉,一定要退出这一行当。
鲍总:实际上,我也是这么想的,十几年来,我逐步缩小了交易量,现在只有一点点交易了。但是,完全退出很难的。
谭关:必须完全退出,虽然你说黑道上赚的钱你担担子,但咱俩毕竟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两只蚂蚱,你不能出事,出了事咱俩都完了。
鲍总: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
谭关:最近,朱经理的工作还好吧?
鲍总: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什么人?对你忠心耿耿的。
谭关:这你不需要知道。
鲍总:前些时,你把朱经理代管的股权和资金全部转给了另一个人,叫什么代关生,老朱竟一点意见都没有,真是奇怪!
谭关:本来就是叫他代管的,他能有什么意见?再说,我也没叫他白干,给他的酬谢够多了。
鲍总:股权和资金全部转到了那个小孩子的帐上,我有两点不明白,第一,分给你的钱和股权你都不沾边,为什么?第二,他的姓不随你,也不随你夫人,肯定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给他?
谭关:这个秘密可以告诉你,我老婆一直没有生育能力,我的二奶给我生了个儿子,她姓代,我叫关,合起来就叫代关生。
鲍总:哦,原来如此。据说代关生是个企管硕士,为什么他不愿意到咱们公司工作呢?
谭关:是我不要他到公司工作的,招惹是非。我叫他娘俩一人办了一个小杂货店,都在工商局注了册。
鲍总:办杂货店?你又不是养不起他们两个人。
谭关:你懂什么?你给我的现金,我叫他俩每天存两千到杂货店里,作营业收入。
鲍总:哦,我懂了,洗钱。
谭关:对了。
鲍总:他们就那么老老实实地在杂货店里做生意?
谭关:代小姐很愿意,儿子不愿意,他把店交给他妈管理,大学毕业后,他走遍全国,拜师学武术去了。
鲍总:他姓代,怎么能给你们谭家传种接代呀。
谭关:什么传种接代呀?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迷信,你想想,哪一代的血里不掺入异姓的遗传基因?只要是我的种,有亲情就行了。
鲍总:咦,你这个观点很新鲜,又有科学依据,我同意。
谭关:还有一件事,那个叫杰克的小鬼,他的情况一定要马上查清楚。
鲍总:好的。
谭关:最后,我把朱经理的一句话说给你听听,他说,鲍天富可能不能善终,他说,他不想当你的陪葬人。
鲍天富狂怒不已。
鲍总:他咒我,他才不善终,我就死了,也先把他杀了。
谭关平淡地说:他准备到外国享富去。
鲍总:跑到外国去,把我的钱和你的钱享富去?想的美!
谭关: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把住公司的财务,不让他沾钱的漏子。
鲍总:好,我知道了。
鲍天富办公室,敲门声。
鲍总:请进。
鄂榔:那个杰克,已经查清楚了。
鲍总:什么情况?
鄂榔:那个杰克就是曲辛。
鲍总:怎么会是他?姓名都改了?
鄂榔:我到了他租住房子的居委会,问杰克的情况,他们说没有人叫杰克的人,我说了门牌号码,他们说他用身份证登记的,名字叫曲辛。
鲍总:他在上学?还是在工作?
鄂榔:既没上学,也没工作。
鲍总:那他靠什么生活?
鄂榔:听说他以卖唱为生。
鲍总:狗娘养的,一个卖唱的敢勾搭我的女儿!是不是那两个死鬼冥冥中差使他勾引我的女儿,好图谋我的家产哪?
鄂榔:原来在内蒙古时,就该把他干掉的,留到现在成了难缠的祸害,不如把他给宰了。
鲍总:屁话!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能随便杀人吗?那次就是赵虎和朱经理的建议,什么斩草除根?结果呢,赔上一条命不说,还差点把我们给暴露了。
鄂榔:是,是!不过,看到他和花苗粘粘糊糊的,真有点替小姐不值,起码也要是个大学生吧!
鲍总:大学生怎么啦?我没上过大学,只是个初中生,还不是照样当你们的老板!什么大学?不就是木匠带木匠、铁匠带铁匠,学个手艺而已,能赚钱才是真本事!公司里的管理人员百分之九十是大学生,老板却是我这个初中生,哪一个见到老子了,还不是点头哈腰,象哈巴狗似的!
鄂榔:是是,大学生也都是打工仔。
鲍总:这样,你去会会他,叫他离开花苗,让他出个价,要多少钱都行。
鄂榔:如果,他跟花苗真的在谈朋友,他就能继承您的家产,几万、几十万能打发得了吗?
鲍总:他要是不同意,就找几个打手打断他的一条腿,让他变成瘸子,花苗就看不上他了,他也就会自动退出的。
鄂榔:对,花苗绝对不会嫁给一个瘸子的。
鲍总:记住,千万不能出人命,现在是命案必破。不要找职业打手和杀手,他们做的案子太多,出了事容易被牵扯出来。你到外地找几个乡下人,没犯过法的,只要有点力气,能打断他的一条腿就行。但是,千万不能暴露你的身份,打了就叫他们回乡下去,让这里的警察永远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