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晚点头：“是，不过你不用担心，在取走你道心的那刻，对方的道心已入魔，变为魔心了。道心与魔心无法融合，强行融合只会走火入魔。所以，你是可以找回道心的。”
听到说有希望，云寒衣勉强松了口气：“谢谢你告知我这些。”
“不用谢，你毕竟是我的转世。”
云寒衣闻言，纠结许久，选择如实说：“我其实乃异世之魂死后穿到这具身体中，相当于借尸还魂。”
“对于这具身体的身份，我自己都不清楚，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听说云寒音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有没有可能她才是你的转世？”
云雪晚眉眼流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突然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很可爱。”
云寒衣：“……”
“只有我的转世才能看到我，跟我神识交流，你不用担心我认错了人。”
她的语气极为认真，云寒衣微皱起眉头：“那我这具身体究竟是谁？”
“该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云雪晚看着她，眼眸清透到极点：“想太多只会让自己苦恼。”
云寒衣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和奇怪。
“再见了，我的转世。”
云雪晚浑身突然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身形居然逐渐透明了下去。
云寒衣瞪大眼睛：“你怎么了？”
云雪晚见她这副惊愕的模样不由又笑了起来，眼睛仿佛盈着流光一样：“我的这缕神识在这里停留了万年，如今快要消散了。”
“待我神识消散后，洞府也很快会崩塌。从这里出去后，你们就尽快离开吧。”
云雪晚有些沉重地叹息一声，像是有太多话要说，最后却只凝出了一句：“照顾好白渊。”
云寒衣张嘴想说什么，眼前人影已经变成了一道虚妄的幻影，旋即从眼前消失不见。
“衣衣。”白渊低低地唤了声。
云寒衣眨眨眼，不着痕迹地轻捏了下眉心，抬眸望向着他。
白渊扣下长长的眼睫，专注地看着她，默了许久后：“你看到了什么？”
云寒衣有些怔愣，沉沉地吐出了口气：“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云雪晚。”
白渊依旧很专注地注视着她，眼睛沉静如水，却又摄人心魄。
片刻后，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看到了我什么？”
“万年前，你对抗天道，伤得很重。”
白渊怔怔地看着她眼睛，眸中情绪汹涌，很快被压下，喉结上下滚动：“还有呢？”
云寒衣轻轻摇头：“没有了。”
“你是为了云雪晚对抗天道的吗？”
“是。”
听到他没有犹豫的回答，云寒衣心微微沉下去，有些不是滋味。
云雪晚虽说自己是她的转世，但自己毕竟不是云雪晚。
白渊对自己好，是不是把对云雪晚的感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在白渊的心中，自己是云雪晚的替身吗？
就在云寒衣思绪四处飘飞时，白渊握紧了她的手，语气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你就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任何人的替身。”
云寒衣的心瞬间被那宛如羽毛的语调挠过一般，微微泛痒。
良久之后，轻轻呼出一口气：“白渊，你的真身是白蛇吗？”
白渊无奈一笑：“不是白蛇，是白龙，天地间唯一的白龙。”
原来是白龙。
怪不得以前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中，看到它头上有两只角。
“你应该活了有上万年了吧？”
白渊淡笑着微微叹了口气：“不止，应该是数万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活了多久。”
本以为白渊最多活了上万年，没想到他活了数万年，或许可能更久。
云寒衣内心小小震惊了下：“你以前生活在哪里？”
“在遇上阿晚之前，我一直沉睡在幽冥血海的最深处。”
在幽冥鬼狱和地府的交汇处，有一片海。
那片海叫幽冥血海，海水常年赤红，是魔神重烬的诞生地。
传说，那血海里的水含有剧毒，能直接要命。
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只要掉进血海里的，都会被吞噬掉。
“我自混沌而生，在幽冥血海沉睡数万年，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阿晚。她以为我是条小白蛇，将我当作灵宠带在身边，并给我取名小白。”
“白渊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在我化形成人后，阿晚给我取的。”
“她为什么将你带到昆仑之巅来？”
“因为我是上古神之后裔，不能修灵力。昆仑之巅是离九重天最近的神山，我只有在这里修神力才能化形成人。”
怪不得青染曾经说他不能离开昆仑之巅，乌芷也说他神魂的伤，只有回昆仑之巅闭关才行。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道心？”
云寒衣的问题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白渊没有一丝诧异，点点头：“是。”
旋即，牵起她的手：“别多想了，我们出去吧。”
云寒衣思绪紊乱，脑海里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任由他牵着，边走边问：“你撕裂时空，也是为了云雪晚吗？”
白渊偏头看向她：“万年前，她魂飞魄散后，我费尽心思将她飘散在天地间的魂魄收集齐后，强行撕裂时空，将她魂魄送去异世温养。”
“因为对抗天道和撕裂时空，神魂落下严重创伤，我回到在昆仑之巅闭关万年。待魂魄温养好后，五百年前，我再次强行撕裂时空，召回魂魄，助她转世重生。”
云寒衣慢慢停下脚步，怔愣在了原地，满目震惊。
异世？不会是她所在的现代社会吧？
难道她真的是云雪晚的转世？
可自己是百年前才穿进书中，并不是五百年前穿进书中的。
时间线对不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寒衣唇角压平，绷成一条直线。
啾啾说她想知道的事情在这里能知道答案，可结果进来后，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白渊，你知道我是异世之魂吗？”
云寒衣胸中情绪莫名，问得很直接。
“知道。”
听着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云寒衣再次震惊。
白渊果然什么都知道。
那股莫名的情绪在胸中不断扩大：“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
白渊语气郑重：“抱歉衣衣，你人魂没有归位，就算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你也只是听了个别人的故事。很多事情，你甚至会无法理解或者无法接受。我会尽快替你找回人魂，你暂时什么都不要多想。”
云寒衣陷入沉默。
或许白渊说的对。
与其从他嘴里知道，还不如尽快找回人魂，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