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呆立当场,哑口无言。
片刻后,她艰难开口:“姐姐,可他是你的父亲……”
云寒衣觉得可笑,皱着眉头打断她:“月华仙子,我不是云寒音,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话落,和白渊潇洒离去。
秦默阳说了声“师姐,我先走了”,快步跟上。
看着远去的身影,云敬额头上青筋暴起:“这女魔头身边竟又多了个修为如此高之人!”
云舒月瞳眸中的光骤然锐利起来:“父亲,那个戴着鸦羽面具,叫乌芷的女子会不会就是谢锦?”
“谢锦三百年前被搅碎了魂魄,应该没有复生的可能。”
“姐姐三百年前都魂飞魄散了,如今不也复活了。”
云敬阴狠道:“那个孽女当年去过幽冥血海,有可能得了魔神留下的邪术,自然可以用邪术复活。”
“乌芷拿的虽是谢锦的霜玄剑,但我跟她交手时,并没在她身上看到半点当年谢锦的影子。”
云舒月话锋一转:“父亲,我觉得白渊可能是……”
“是什么?”
“昆仑神主。”
云敬脸部肌肉瞬间扭曲:“他怎么可能是昆仑神主?昆仑神主乃是神裔,怎么会轻易离开昆仑之巅?又怎么可能会和那个孽女关系匪浅?”
云舒月眸色不由沉了几分:“父亲可别忘了,姐姐以前去过那传说中的昆仑之巅,还带回了昆仑镜送给楼洲主。上次在比试中,我发现白渊使得好像并非是灵力,而是……”
云敬皱眉望向她。
云舒月眸底深处浮现些许未明阴霾:“神力。”
修士修灵力,神仙才会修神力或仙力。
闻言,云敬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昆仑神主的使命是守护众生,怎会轻易动手伤人。”
云舒月低眸,眸光冷沉。
伤人算得了什么?
他曾经不仅捏碎别人魂魄,还为一人差点毁天灭地。
“师姐!”
走神之际,华裳和萧世卿带着玄天剑宗的弟子出现了。
云舒月即刻收敛起眸中神色,浅笑着望向她:“师妹,你们来的真快。”
华裳鼓了鼓脸颊:“那可不!收到你的传讯后,大师兄就带着我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了。”
云舒月望向萧世卿:“大师兄,谢谢你。”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已经无大碍,大师兄不用担心。”
萧世卿颔首,目光转向云敬,淡漠地问:“云家主是被谁伤的?”
云敬黑着脸怒道:“除了那个孽女还能有谁!”
萧世卿:“怎么回事?”
云舒月立在一旁,缓缓垂眸,细长睫毛遮住眼底的波澜:“云家有三名弟子被一剑搅碎魂魄,我们路上刚巧遇到云姑娘和白渊等人,父亲想为枉死的弟子讨个说法,却被……”
见她欲言又止,萧世卿几不可察地微拧眉:“云家主是被云寒衣所伤,还是被那个叫白渊的所伤?”
云舒月:“是个叫乌芷的女子,她手上拿着谢锦的霜玄剑。”
“谢锦?霜玄剑?”萧世卿怔愣了下:“对方可是谢锦?”
“她脸上戴着面具,无法确定是不是。”
萧世卿淡淡“嗯”了声,没再说话。
云舒月看了看突然沉默的萧世卿,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忽视掉心中微妙的不安,重新扬起笑容:“大师兄,云姑娘他们已经朝洞府而去了,我们还是赶快跟上吧,免得被他们率先夺得机缘。”
……
“白渊,我感觉云舒月有点不对劲,好像是受伤了。”
白渊抬眼看了看她:“她的确受伤了,伤得还是心神。”
“心神受伤?你看出她是怎么伤的吗?”
“我用神力悄无声息地探查过,是被反噬所伤。”
“反噬?”
白渊清浅眸光落在她微微带着疑惑的脸上:“嗜血蝶除了全身血红,比普通蝴蝶大几倍外,并没其它特殊之处。但半人半兽的嗜血蝶却是蝶王,是用成千上万人的精气血供养出来的。”
“秘境中的那些小嗜血蝶吸食人精气血其实是为了供养蝶王。我杀了蝶王傀儡后,蝶王本体的主人必遭反噬,心神受损。”
“你是指云舒月就是嗜血蝶蝶王的主人,也是教秦默阳幽冥嗜血术的人?”
白渊淡淡地“嗯”了声。
默不作声跟在身后的秦默阳听了两人的对话,手下意识地握拳攥紧。
云寒衣嘴巴震惊大张:“这怎么可能?她可是……”书中女主,气运之子,天道亲闺女,是真善美的化身,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白渊启唇:“可是什么?”
云寒衣缓过神,改口道:“她可是誉满修仙界的月华仙子。”
白渊轻转眸光:“你知道万年前云雪晚是怎么陨落的吗?”
云寒衣抬眼,视线落在他身上。
依旧是那袭似雪白衣和雪白大氅,腰间没有任何装饰品。
视线缓缓上移,那张绝世的脸依旧让人惊艳,清冷的眼眸依旧动人心魄。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寒衣发现他的眸底带着些许的悲伤。
心头微颤,默默收回视线:“听说是渡劫飞升时,陨落在雷劫中。”
白渊顿了下,冷冷出声:“她不是渡劫飞升时陨落在雷劫中,而是死于至亲之人的算计和天道的不公。”
云寒衣心里讶异,却没有开口问,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云雪晚本来早就可以渡劫飞升的,因为放不下一个人,她特意压制修为,放弃渡劫飞升,和那个人在传说中的神山隐居了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在她隐居五百年后,魔神重烬出世,欲颠覆修仙界。为了修仙界,她不得不出世。”
“与魔神一战中,云雪晚虽然将对方打得魂飞魄散,但却被至亲之人算计沾染魔气。与此同时,又被对方算计引下天雷,迫使不得不渡劫飞升。入魔飞升,势必天诛。她最后陨落在雷劫中,形神俱灭。”
云寒衣没想到云雪晚的陨落竟有这番隐情,迟疑着问:“那个算计她的至亲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