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听父亲这么一说,姐姐确实有可能是寒音楼真正的楼主。”
闻言,慕容君承懒散的模样一扫而光,剑眉扬起,锐利的视线朝两人扫了过去。
“云寒音都魂飞魄散三百年了,尸体还摆在玄天剑宗禁地,怎么活过来创立寒音楼?你们父女俩也真是搞笑,争相把不清不楚的事情往她头上按。”
楼楚奕淡声:“慕容家主言之有理,确实不能因为‘寒音楼’三字就觉得与她有关。”
云敬压抑着怒火,脸色微沉:“若跟云寒音没有关系,为何要取名叫寒音楼?还专门跟修仙界作对?”
慕容很是嘲讽地笑了声:“我现在忍不住怀疑,三百年前云寒音真的残害过月华仙子吗?或者只是你们父女俩强行按在她头上的罪名?”
“当年你们父女俩一口咬定她害得月华仙子沾染魔气,走火入魔金丹破碎。可月华仙子不仅身体健康得很,还在两百年前成功进阶了化神,完全看不出沾染魔气后金丹破碎的迹象。”
随着他话音落地,云敬脸色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
“慕容君承!你简直是含血喷人!”
云舒月双眸圆睁,嘴唇咬得发白。
“慕容家主,当年确实是姐姐将被魔气侵染过的紫极丹亲手交给我服用。我没有冤枉姐姐,云家很多弟子都可以作证,大师兄也是亲眼所见。”
萧世卿顿了下,轻颔首:“不错。”
朱虞也为自己爱徒说话:“舒月这三百年来全靠天材地宝调理身体,前段时间非言带回了碧玉天蝉,这才完全调理好她的身体。慕容家主,还请慎言。”
云敬怒视着慕容君承:“那个孽女害得阿月被魔气侵体,金丹碎裂,修为丧失。若非发现得及时,险些连性命都保不住。阿月本来在三百年前就可以进阶化神的,却因为那个孽女,导致她整整迟了百年才进阶。”
“如今慕容家主在这里颠倒事实,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你觉得她做下的那些事是大家诬陷她的?”
慕容君承眼睫轻覆下,遮住眸底落下的层层阴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年事发时我在闭关,不曾亲眼所见,怎知她是否真的做下那些事?”
“咔嚓——”
谢沉壁手中白玉盏无端生出几道裂缝:“她屠杀我谢家弟子时,不少人亲眼目睹。”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慕容君承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殿内。
云舒月双眸缓缓眯起:“慕容家主这副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在为姐姐打抱不平,觉得大家三百年前错杀了她?”
楼楚奕、江意白、萧世卿、卿长留微垂眼眸,默不作声。
司徒空明:“证据确凿的事,何来错杀!”
……
慕容君承离开后,回到了玄天剑宗给他安排的乾院。
院中一男子候立已久。
男子正是冒充凌云宗弟子,在比试中打伤谢明玥的魔修。
“你来做甚?”
慕容君承掀起眼皮,淡声问。
“自然是有事找你。”
男子虽然顶着凌云宗弟子的脸,此刻吐出的却是语气中带着丝丝戾气的女声。
“什么事?”
“关于她的事。”
慕容君承放出神识四下查探一番后,说道:“跟我进来。”
行至屋内,对方已然恢复了本来面貌。
是个长相甜美,表情看着有些凶狠的俏丽女子。
一身朱红色窄袖衣裳配着翠绿腰带,脚上踩着双黑色靴子。
这身辣眼睛的打扮,跟她甜美的长相完全不相符。
慕容君承见着她这身打扮,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玉星宫预言说她已经复生了,我想知道那个自称双煞门云酒的女子是不是她?”
“你冒充凌云宗的弟子混进来应该有些天了,难道还没查探清楚?”
“我要是查探清楚了,就不会来找你了。”
慕容君承语气淡淡:“你问我,我无可奉告。”
“你!”女子气得原地跺脚:“当初可是你传讯告诉我她复生的事,你现在却说无可奉告!慕容君承,你到底什么意思?”
慕容君承微皱眉:“宁楼主,我告诉你此事,是让你去查查玉星宫,而不是让你混进玄天剑宗,搅乱比试大会,打草惊蛇。”
女子正是寒音楼的楼主宁九音。
“你为什么让我查玉星宫?难不成你怀疑玉星宫留下的预言是假的?”
慕容君承沉默片刻:“预言是真的,但玉星宫说出预言的时机不对。”
宁九音:“怎么不对?”
慕容君承沉默更久:“以玉星宫的占卜能力,应该早就占卜到了。既然早就占卜到了,为何以前不说出,却选在长生秘境开启之际,各仙门世家齐聚时,说出预言?怎么看,事情都没那么简单。”
宁九音:“玉星宫除了占卜预言,从不过问修仙界之事,她们能有什么阴谋?”
慕容君承:“怕只怕玉星宫是受人胁迫,才出山说出预言。”
宁九音有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受人胁迫?受谁胁迫?”
慕容君承摇头:“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似乎有人早已知道她复生的事,正在酝酿一场阴谋等待着她。亦或者想利用她,制造一场阴谋。”
“宁楼主,不管你以前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玄天剑宗。现在有人怀疑她是寒音楼的楼主,甚至把寒音楼做下的事算在她楼上。为了不让她再陷于阴谋算计中,你暂时最好不要有什么举动。”
“如果你未能找出三百年前的真相还她清白,即便你已经猜到了她是谁,也要当做不知。修仙界人人都恨不得她死,特别是谢沉壁。”
“我知道了。”
宁九音离开乾院,幻化成玄天剑宗的弟子,四处张望见没人后,匆匆迈步,一路行至艮院。
望着有些昏暗的艮院踌躇几瞬,最终没敢迈步进去。
在外面的大榕树下静立许久后,化作黑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