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她竟然是女魔头云寒音?!”
“云寒音不是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听说尸体如今还放在玄天剑宗。”
“玄天剑宗开宴那日,玉星宫宫主不请自来,预言说‘云寒音已复生’。她刚才使的是云寒音的成名剑法韶华九天,必然是云寒音无疑,司徒长老绝不会认错。”
“可云寒音当年的确是魂飞魄散了,断无复生的可能。”
“世事无绝对!云寒音可是万年来唯一一个剑、符、法三修的,她那样惊才绝艳的人,即便是魂飞魄散了,也会有办法凝魂夺舍重生的。”
“如果她真是云寒音,那今天就不是比试大会了,而是诛魔大会。”
“对!诛魔大会!诛杀女魔头!”
“诛杀女魔头!”
“诛杀女魔头!”
“……”
台下各仙门弟子纷纷亮出了自己的灵器,只待高台上的人一声令下,就蜂拥而上。
谢明玥混迹在人群中,心中一片透心凉。
金光流影和韶华九天,一个是云寒音自创的高阶遁走法术,一个是云寒音的成名剑法。
云寒音的名号“一念韶华”,也是因她的配剑一念和成名剑法韶华九天得来的。
就算云寒衣不是云寒音,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使出了韶华九天。
今日,别说各修门世家会不会放过她,单谢沉壁就不会放过她。
谢明玥朝高台上望去,见谢沉壁双眼正冷冰冰地盯着云寒衣,手中的霜雪剑准备随时出鞘。
同样,高台上的其他人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云寒衣。
只有云舒月抓着萧世卿的衣袖,神情满是激动:“大师兄,她真的是姐姐吗?”
萧世卿将袖子从她手中轻拽出,面无表情道:“她不是云寒音。”
云舒月:“可她明明使出了韶华九天,那是姐姐的成名剑法。司徒长老不会看错的,其他人也不会看错的。”
萧世卿抿直唇角,不语。
云舒月目光转向云敬:“父亲,您觉得她是姐姐吗?”
云敬阴霾着脸:“是又如何?她作恶多端,即便复生了,我也绝不会放过她。”
楼楚奕眼神淡淡地瞥向云敬:“云家主,她是使出了韶华九天,可也不能证明她就是云寒音。现在就言不放过,未免为时过早了。”
听出他话中隐藏的淡淡不悦之意,云敬冷哼:“这还用证明吗?整个修仙界只有云寒音会韶华九天,她不是云寒音是谁?”
慕容君承轻笑:“云家主,你怎就断定只有云寒音一人会使韶华九天?若她曾私下收过弟子,我们却不知道呢?”
“虎毒不食子,云寒音就算再十恶不赦,好歹也是云家主的亲生女儿。还未能确定对方是不是云寒音,云家主这样喊打喊杀不合适吧?”
被他一番明嘲暗讽,云敬气得不轻,正欲开口辩驳,就听到西门青云扬声:“云姑娘,请摘下你脸上的面具,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云寒衣虽然赢了沈非言,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低低地喘着气,手中长剑勉力支撑着身子,不让其倒下。
痛。
好痛。
浑身上下到处都痛,痛得很不正常。
特别是神魂深处像是被撕裂般,一阵阵钻心刺骨的抽痛。
神魂的疼痛占据着头脑,脑袋晕晕糊糊的。
除了隐隐约约听到台下弟子大喊“诛杀女魔头”外,至于其他人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啾啾!】
【啾啾!】
【啾啾!】
云寒衣咬牙强忍着神魂的疼痛,用神识接连呼唤了三遍,啾啾才打着哈欠出现。
【在的衣衣,你有什么事?】
【我身体痛得厉害,特别是脑袋痛得好像要炸裂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免于疼痛,或者屏蔽我的痛感?】
【抱歉衣衣,你伤的是神魂,我没有办法让你免于疼痛或屏蔽你的痛感。】
【那减轻呢?】
【也不能。】
【滚!】
【衣衣勇敢飞,啾啾永相随~】
啾啾甩出它的至理名言,隐于无声无息。
西门青云见她挺直着身子沉默不语,不由再次扬声:“云姑娘可听清了我的话?”
云寒衣用剑支撑着身子,缓缓转身,抬头朝高台上望去,眨了眨眼睛:“你说了什么?”
西门青云一愣,察觉到她语气虚弱异常,吐息紊乱沉重,明显是身体有碍。
可她跟沈非言的比试中,开始受的那点伤,根本没这么严重。
瞧她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西门青云动了动嘴唇,重复着先前的话语:“云姑娘,请摘下你脸上的面具,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
高台上就有她好几个前男友,要是被他们看到自己的真面目,那还得了。
云寒衣:“抱歉,不能。”
司徒空明沉声:“云姑娘,你使出了云寒音的成名剑法韶华九天。如果你不能向大家证明你非她,今天在此的各仙门世家只能联手将你诛杀。”
云寒衣脑袋忽地嗡嗡作响。
痛得更厉害了。
韶华九天?
她刚才使的竟是云寒音的韶华九天?!
是他们认错了?还是啾啾在故意害她?
众目睽睽,没有认错的可能。
只能是啾啾故意把云寒音的韶华九天拿出来让她学。
它是嫌她死得不够快,才要给大家递把刀吗?
怪不得先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大喊“诛杀女魔头”,显然他们是因为韶华九天,认为她是云寒音,才喊打喊杀的。
该死的啾啾!
这下真的要被它害死了!
【啾啾,你给我滚出来!】
毫无动静。
云寒衣再次用神识呼唤。
还是毫无动静。
她抿唇半晌,一字一顿地朝高台上的众人道:“我不是云寒音。”
江意白温柔开口:“云姑娘,那你为何会使韶华九天?”
“别人教我的。”
“是谁教的?”
这让她怎么说?
除了她,根本没人能感知到系统的存在。
就算探魂,也不能探出。
总不可能告诉他说是系统教的吧。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楼楚奕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云寒衣,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嘴唇蠕动了下,未说出口。
云敬:“何必问那么多,她定是云寒音无疑。”
“谁是云寒音?”
“云寒音在哪?”
比试台上空倏地响起两道男声,一道冷酷阴鸷,一道邪肆阴冷。
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楚地传进在场所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