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没想到自己的笑声,会引来萧世卿的注意。
萧世卿目光淡漠地看了她眼,眼中一片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四目相对,云寒衣眼神微微怔了怔。
注意到萧世左侧站着的云舒月,她快速将视线转移到右侧的秦默阳身上。
秦默阳今天褪去崇武侯世子的锦衣华服,换上玄天剑宗内门弟子的白色校服,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仙气飘飘。
秦默阳触及到云寒衣的目光时,脸上立时露出不悦,眼神警告地瞪了瞪她。
不用说,也能明白秦默阳眼神传达的意思:不准勾引大师兄。
云寒衣觉得自己挺冤的。
是萧世卿先看她的,又不是她先看萧世卿的。
警告自己干嘛。
你的情敌是你旁边的女主云舒月,不是我。
云寒衣有些无语地收回视线,自己都打扮成这样了,萧世卿和秦默阳竟还认得出来她。
端起灵泉泡出的茶水喝了口,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白渊。
她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喝白渊亲手泡的茶了,不免有点想念他了。
唉,等从长生秘境出来后,就去看看他吧。
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又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只是,白渊住的地方常年冰雪覆盖,实在是太冷了。
她修为低,如果不借助法宝御寒,还没爬到山巅,说不定就会被冻死了。
这才是她不愿去见白渊的原因。
说起来,她挺搞不懂白渊的。
明明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咳血,为什么非得住在那种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巅上。
常年一身白衣,披着雪白大氅的白渊,比起今日宴会上这些披麻戴孝的人,那才是真正的仙风道骨,圣洁不可侵犯。
他容颜绝世,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如空谷幽兰,矜贵又脆弱。
就算雌雄莫辨,妖孽艳美的鬼王风千影在白渊面前,也会失了三分颜色。
记得刚开始认识白渊的时候,她一直以为白渊是女的,叫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仙女姐姐。
直到有次在他沐浴的时候,她不小心闯了进去,看到他胸前平平的,这才知道他是男的。
得知他是男的后,她尴尬了好长一段时间。
“衣衣,”谢明玥唤了声。
云寒衣思绪回笼,偏过头:“怎么了?”
“大师兄老是朝我们这边看,他应该有事找我,我过去一下。”
云寒衣朝谢沉壁的席位望过去,看了眼他那张十年如一日的冰块脸,心想哪里是你大师兄找你,怕是谢沉壁不高兴你和我坐一起,你大师兄察觉出了他的心思,才会频频看你。
“行,那你快过去吧。”
谢明玥起身,走向自家席位。
望着眼前小心翼翼偷瞄自己的弟子,谢沉壁眉尾轻挑,冷声:“你不是已经找好位置坐下了,现在跑过来做甚?”
谢明玥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见大师兄似乎有话跟我说,便过来看看。”
谢沉壁冷眸转向自己大弟子:“你要和她说什么?”
“……”
谢灵珏连连摇头:“弟子没有话要跟谢师妹说。”
谢明玥僵笑:“……那是我误会大师兄的意思了,我现在就回去自己席位坐好。”
“马上就要开席了,你乱走什么,就在这坐下。”谢沉壁轻斥。
谢明玥看了眼整个席位,只有谢沉壁右手边的位置空着。
在这坐下的话,岂不是要挨着他坐。
她僵着身体,踌躇不前。
谢沉壁眉头微皱,不悦道:“愣着做甚,还不过来坐下。”
“是,家主。”
谢明玥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后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为何,谢灵珏感觉自谢师妹在师尊身边坐下后,师尊身上的冷气收敛了不少。
平时都是生人勿近,浑身散发着冷冽寒气,现在竟破天荒的收敛了。
谢灵珏呆呆地望着谢明玥,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谢明玥不是师尊亲传弟子,不知为何师尊对她总是比对其他弟子要宽容许多。
见谢灵珏一直在望着自己,谢明玥冲他笑了笑。
“有事就和你师兄直说。”不要眉来眼去。
“没、没有。”
谢明玥立刻低头,不再看谢灵珏。
谢沉壁目光随意地瞥了瞥低着头堪堪到自己下颌的弟子,低眉顺眼,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云寒衣远远瞧着谢明玥在谢沉壁身边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由低声失笑。
她一直都搞不明白,谢明玥为何会那么怕谢沉壁。
谢沉壁看着是冷了点,但从未对谢明玥怎么样。
就连十多年前,自己被谢沉壁误以为是云寒音抓回谢家,谢明玥得知后偷偷将自己放了,谢沉壁也只是象征性的罚她思过而已。
这要换了谢家其他弟子,恐怕得重罚或者直接逐出谢家。
很快,宴会开始。
看到接二连三被摆上桌的美食佳肴,云寒衣拿起筷子,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
要不是脸上的面具碍事,让她无法将嘴巴张到最大,桌上的东西怕是早就被她横扫一空了。
谢明玥远远看着,只有羡慕的份。
本可以像云寒衣那样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但谢沉壁在旁边,她只能像名门淑女一样,小口小口地吃着。
那么多美味佳肴在面前,不能大口吃,真是折磨死她了。
“云寒衣你这么能吃,是猪投胎转世的吗?”
云寒衣抬头一看,秦默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先前谢明玥坐过的位置坐下。
“你能积点口德吗?!”
云寒衣连忙前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没好气地瞪着他。
“我的名字跟三百年前的女魔头云寒音只有一字之差,你说这么大声,万一被人听错了,误以为我是云寒音,岂不得被你害死。”
秦默阳沉默。
云寒衣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你、过来、做甚?”
秦默阳挑眉轻哼:“你管我过来做甚。”
云寒衣:“……”死兔崽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秦默阳,问你个事?”
“什么事?”
云寒衣望了望左前方被纱幔遮掩的席位:“你知不知道玉星宫此次来干嘛?”
“不知道。”
云寒衣又问:“是玄天剑宗邀请的玉星宫吗?”
“玄天剑宗不曾邀请过,她们是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