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凝视她半晌：“可我听弟子说云姑娘今天并没出门？”
“……”
谎言被当场揭穿，谢明玥立时大窘，连连道歉：“不是不是，衣衣在的，在里面。只是正在午睡，我怕打扰到她休息，这才撒谎说她不在，月华仙子您勿怪。”
“我现在就去叫醒她，您在外面稍等。”
不待云舒月出声，谢明玥忙转身往屋里去。
“衣衣，不好啦，月华仙子来捉奸了。”
看到慌慌忙忙跑进来的谢明玥，云寒衣无语了片刻，半晌才蹙眉道：“捉什么奸？”
“是啊，捉什么奸？”云舒月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气氛瞬间凝滞。
谢明玥：“……”
萧世卿：“……”
云寒衣：“……”
这架势，貌似真的是来捉奸的诶。
呸呸呸。
自己和萧世卿清清白白，捉什么奸。
见氛围不对，谢明玥偷偷瞄了瞄三人，趁大家不注意时，立即悄咪咪地退出屋子。
萧世卿眸光微抬，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云舒月微垂眼睫，露出个柔和的笑容：“云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过来看看她在这住得是否习惯。”
……这话赤裸裸的在宣誓主权。
云寒衣一双桃花眼笑吟吟弯了起来，立即识趣地说：“习惯习惯，多谢月华仙子。”
见云舒月目光落向桌子上的食盒，云寒衣心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让她知道食盒是萧世卿送来的。
好在云舒月只是看了一瞬，什么也没问就收回了视线，笑盈盈道：“云姑娘习惯就好，我先走了，不打扰你跟大师兄叙旧了。”
云寒衣尴尬摆手：“不不不，月华仙子，要走的应该是我，是我打扰您和琼泽仙君了。”
萧世卿眼睛紧紧盯着她，薄唇微微蠕动了下，一言不发。
云舒月不解地望着她：“云姑娘你在说什么呢，这是你的住处，你为何要走？”
“……”云寒衣一时语塞。
对啊，自己为何要走？
自己跟萧世卿清清白白，又没做什么，干嘛要心虚。
很快，云寒衣从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诡异画风中切换自如：“嗳，我这不是一时忘记了是自己住的院子嘛。”
云舒月笑了笑，转身离去。
云寒衣抬眸，萧世卿紧绷的下颌线和微抿着的唇就这样不期然地映入她眼帘。
萧世卿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那专注的眼神，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让她有一瞬以为眼前站着的人是阿光。
“阿……”话到嘴边，云寒衣赶紧改口：“琼泽仙君，您在看什么？”
萧世卿这才回神，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香味清冷而幽远，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雪香。
半晌，萧世卿缓缓开口：“夙殁夜和风千影杀人不眨眼，你少跟他们接触。”
云寒衣笑了下：“多谢琼泽仙君提醒。”
我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你也是。
云寒衣默默吐槽完，见萧世卿还站在这里，没有离去的意思，不由得问：“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有的话，就赶快走吧。
萧世卿没有说话，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明显赶人神情，将要转身时，他才出声道：“风千影口中的云衣，就是你吧？”
云寒衣脸上表情产生了一丝裂痕，眸光轻移：“……不是。”
萧世卿看着她的脸，眼睛里写满了欲言又止。
过了许久，他轻声问：“衣衣，你究竟是何人？”
云寒衣心中咯噔一声：“琼泽仙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世卿：“你一百年前凭空出现，没有来历没有师承，又和楼楚奕、夙殁夜、风千影认识，明明是筑基修为却使出了金光流影。”
哼，狗男人。
嘴上说着相信她不是云寒音复生，话里话外还不是在怀疑她。
“楼楚奕、夙殁夜、风千影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我认识他们有什么好奇怪的？至于我为何使出金光流影，我没法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不是云寒音。”
说完这句话，云寒衣已经转过身去，隔绝了萧世卿深邃幽远的视线。
察觉到她生气，萧世卿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刚出艮院，云舒月迎了上来，浅笑着唤了声：“大师兄。”
萧世卿停下脚步：“你不是走了吗？”
声音冷淡的听不出情绪。
云舒月一愣：“我有一事不明，便候在这里，想等大师兄问个明白。”
“何事？”
云舒月犹疑道：“大师兄，自你结丹后，凝白一直以来是你的佩剑，你回来后为何不再用它了？”
“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带着霓光突然消失不见？”
萧世卿语气淡淡：“不是早跟你说过，被人偷袭掉进歧无山虚无秘境。”
被困虚无秘境两百多年，拼着一身修为闯出秘境，却因身受重伤昏倒被云寒衣所救。
云舒月语气柔和：“大师兄，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三百年前就弃凝白不用？”
沉默片刻：“霓光是姐姐送给你的，三百年前姐姐又是被你一剑穿心而死。我一直以为你是恨姐姐的，如今见你用她当初送的剑……”
说到这里，见萧世卿脸色突地沉下来，她止住了。
霓光与其说是云寒音送他的，不如说是她随手扔给他的。
三百多年前，云寒音不知从哪得来的霓光。
当时她已有极品仙剑一念，霓光又是上品仙剑，她觉得弃之可惜，便随手扔给了他。
“用习惯了。”
萧世卿淡淡地丢下一句，抬步离去。
云舒月望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
今日，玄天剑宗开宴。
云寒衣想到过去那一百年，自己除了用了化名外，脸还是那张脸，就连穿衣风格都通通是红衣。
思来想去，觉得今天还是不穿红衣了。
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一定不能让那些前男友有一点认出她的可能来。
一大早，云寒衣的房门被敲响。
听见熟悉的敲门声，装扮完毕的云寒衣，顺手拿起桌面的黑色骷髅面具戴上，才去开门。
房门被打开时，谢明玥眼珠子睁得圆圆的，直愣愣地立在那里。